社会主义 唯物主义 人道主义
——重读马克思《神圣家族》的思考
杨文极 刘黎明 屈媛利 何伟
（陕西师范大学 陕西西安 710062）
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这个概念本身包含不包含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谈论社会主义可不可不谈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本来这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现在却成了一个大问题。有人说，讲社会主义是一个人类理想追求的问题，讲什么唯物主义。也有人说，社会主义是讲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讲什么人道主义。所以，讲社会主义，就既不讲唯物主义，也不讲人道主义。重新阅读马克思的《神圣家族》和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深刻思考马克思对黑格尔主义者的“精神”和“思辨”的批判，对布鲁诺·鲍威尔及其伙伴的批判，认识到这些人“站在群众之上，怜悯群众，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上帝有什么亵渎的地方”，“他们在群众中显得很伟大”“他们是人民的大救星”，他们用“自我意识”和“精神”代替现实的人，说什么“精神创造众生，肉体则软弱无能”，完全离开了唯物主义，尤其是历史唯物主义。恩格斯对英国工业化、现代化中工人阶级状况的调查，似乎是对当今中国工业化、现代化中工人阶级状况的调查一样，读来倍感亲切。爱尔兰的农民工进入伦敦、曼彻斯特的境况，“机匠”对工时和工资的要求，资本家工厂主对采用珍妮纺织机、水力纺织机、蒸汽纺织机后对资本投入和工资计算的计较,生动而深刻。这一切都说明了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是社会主义的两块基石，它们三者是有机统一不可分离的。讲社会主义，必须讲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
一、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
我们可以说，社会主义是一种思潮，是一种理论，是一种制度，是一种试践。正如恩格斯所述，社会主义是他们根据欧文、付立叶的思想和美国工业区的实验，针对欧美资本主义工业化、现代化和实践提出来的一种理论。但是，当我们再进一步追问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时，也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还未真正搞清楚。我们学习《共产党宣言》、学习《反杜林论》、学习《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学习《神圣家族》，我们是把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相比较、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相比较，从比较中来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的。因为社会主义是一个未来态，是尚未完成的事物。或者说，社会主义不是已经完全定型的既成的东西，后人对于社会主义的本真形态有探索权和解释权，这还是一个实践问题。
马克思说，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邓小平说，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说明搞社会主义也必须实事求是。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讲到“法国唯物主义批判的战斗”，就揭示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内在关联。而我国一些人却看不到这种关联，大搞唯心主义、唯意志主义，最后跌入了空想社会主义泥坑。马克思又说，共产主义是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共产主义社会是人类最理想的高级社会，它生产力高度发达，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人民的思想觉悟极大提高，阶级消灭了，三大差别消除了，人们
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共产主义是人类自由联合体，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一切人全面自由发展的条件。那么，如此说来社会主义，就必须重视生产力的发展，强调物质财富的积累，重视精神文明建设，强调人的思想和道德水平的提升，重视收入分配上的公平与正义，强调消灭阶级和两极分化，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和社会保障，要发扬民主、健全法制，建立法治国家、宪政国家。只有这样才能理解和把握社会主义的本质和内涵。
由于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是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本身无法解决的。所以，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就是必然的和不可避免的。资本主义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它实行资本家生产资料私有制、实行市场经济、实行按资分配、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宣扬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等资产阶级虚伪的骗人理论。社会主义则与资本主义完全不同，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实行按劳分配、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反对资产阶级虚伪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等骗人理论。由于坚持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绝对对立的思维和观念，所以就得出了一个社会主义基本特征论。
社会主义基本特征论，离开了唯物主义，离开了生产力的发展，讲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思想有粮就有粮，思想有钢就有钢”，根本不用人们去发展生产力和解放生产力，就可以放卫星、多高产、创造人间奇迹，把生产力大大发展起来。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就可以使人民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生活。毛泽东同志在“文革”中发表的著名的“五七指示”（给林彪的一封信）中，就活脱脱的道出了他的社会主义，就是一种农业空想社会主义。这说明，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大权威，如果脱离开唯物主义讲社会主义，必然要堕入空想社会主义泥坑。必须说明，基本特征只是事物的外部表现，还不是事物内在的本质。因此，用基本特征揭示不出社会主义的丰富内容和深刻内涵。中国人讲“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社会主义”，苏联人讲“土豆烧牛肉，就是共产主义”，都表现出没有弄清什么叫社会主义，当然就更不知道怎么建设社会主义了。
邓小平虽然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辨证关系上，讲“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消灭阶级、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但是他没有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辨证关系上讲清楚什么是人民当家作主？没有讲清楚“权为民所赋与权为民所用”的关系？没有讲清楚人的权利是什么？中国人有没有集会、言论、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中国人应不应当学习资产阶级所讲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邓小平只讲经济体制改革，实行了从封闭到开放，从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运用科学技术发展了生产力，他没有再深入讲政治体制改革和思想文化教育科技体制改革，没有解决分配不公，两极分化问题。最后我们看到，在经济体制上，实行了国有大中型企业改制，实行了市场经济体制，这一部分应当说是过去批判“全盘西化”的内容；在政治体制和思想文化体制上，没有改革，仍然坚持过去“全盘苏化”的内容，这样就造成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不相适应。邓小平讲“中国特色”，但他只讲了中国经济特色，只讲了“人口多、底子薄、生产力不发达、经济落后”，根本没有讲中国的政治、文化、社会特色，这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不讲中国的政治、文化、社会特色，不全面分析中国的国情，怎么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应当说，这也是离开了实事求是，离开了唯物主义。
重读马克思的《神圣家族》，感受颇深。读书也要有背景，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在中国实行工业化、现代化的过程中，用新的视角去研究和思考，就会得出全新的看法。不学习马克思主义不行，不认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内在关联也不行，这是一个深刻的体会。
二、社会主义与人道主义
我们可以说，人道主义是一种思潮，是一种理论，是一种人类创造的文明成果。我们再不能过分地贬斥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列宁说，应当继承人类社会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在人类历史发展中，人性与兽性、人权与神权、人道与神道是相互比较而存在，相互斗争而发展的。实用主义大师杜威说，18世纪法国大革命的理想目的用最简单的公式表达出来，就是自由、平等、博爱。这个理想的目的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偏重于个人，一个方面是偏重于社会。自由是偏重于个人方面的，博爱是偏重于社会方面的，平等则兼顾于个人和社会两个方面。英国人追求自由，带有不受限制的意思。这主要表达了资产阶级要求去掉种种限制的意思。英国人不大讲平等，而且一直保持着不平等的制度。英国人也讲平等那只是法律上的平等，而不是社会上的平等。法国人最重视平等，认为自由是来源于平等的。法国人讲的是社会平等。1688年英国革命可以说是争取自由的革命，而1789年的法国革命则是争取平等的革命。而1776年美国革命的民治观念则是自由与平等的结合，要使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去自由地发展自己的本能。这说明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概念，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脱离人类社会文明大道的产物，而是从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人民的实际生活实践中形成的，是人类社会的文明成果。这些抽象的概念，都有具体的内涵，体现了个别与一般、特殊与普遍的辩证关系。
可是，有些人坚持社会主义是主张阶级斗争的，认为社会主义自始至终都存在着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则目张。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并以黄世仁与喜儿（白毛女）、林黛玉与贾大（红楼梦）为例，说明阶级之间没有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说明资产阶级的虚伪性和欺骗性。如果说，资产阶级在这些问题上，只是虚伪性和欺骗性，那么无产阶级就应当揭露他们的虚伪性，戳穿他们的欺骗性，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实行无产阶级的真正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毛泽东同志说，民主与自由都是手段，把目的去掉了。民主是对集中而言，自由是对纪律而言，这就是民主集中制，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在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显然，在这里有一个民主缺失的问题。由于民主的缺失，所以，邓小平同志就敢于修改宪法，去掉宪法中规定的公民有集会、结社、言论自由和游行示威的权利。把公民的权利与义务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显然是不正确的。
法国有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叫路易·阿尔都塞，中国有个哲学家叫黄枏森，他们都讲马克思主义是科学，都说马克思主义中没有人，都贬斥历史唯物主义。阿尔都塞用结构主义解读马克思，成为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黄枏森先生把1965年的阿尔都塞奉若神明，也大讲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体系。他们都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一般历史科学。阿尔都塞认为，在科学大陆中，存在着数学大陆（古希腊人开创，柏拉图哲学诞生）；物理学大陆（自伽利略开创，笛卡尔哲学的深刻转型）；历史学大陆（马克思开创，
在《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中宣布哲学革命，古典哲学终结，不再是说明世界，而是改造世界）。历史唯物主义是社会历史成为科学，贬低了他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样作为哲学的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就必然落后于历史科学。
为什么这样呢？阿尔都塞提出了意识形态与科学对立和认识论断裂的观点。他认为，作为表象体系的意识形态，之所以不同于科学，是因为在意识形态中，实践和社会的职能压倒理论的职能。他自己表示，他对哲学发生兴趣乃是对唯物主义和批判职能发生兴趣，他赞成科学知识，反对意识形态的知识的故弄玄虚，反对只是从人道主义上谴责神话和流言，赞成对这些意识形态进行严厉的理性批判。他还认为，任何意识形态的特点，都是受到阶级利益的支配，并不是世界的真实反映 ，而科学则是离开了阶级利益的，与人们的实际利益相脱节的。这样阿尔都塞就从意识形态与科学对立的观点出发，把马克思主义分解成意识形态的前科学状态到独创的科学体系状态，中间就是“认识论上的断裂”。“认识论断裂”前期，讲“异化”、讲人道主义是不成熟的哲学人道主义理论，“认识论断裂”后期，讲科学的历史理论。表面上，阿尔都塞高扬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实际上他把历史唯物主义看作一般科学理论，看作是李嘉图和法国社会主义与黑格尔思辨哲学的结合。这样，作为哲学的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就必然落后于作为一般历史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黄枏森先生学着阿尔都塞，一方面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历史唯物主义只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另一方面又说要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结构，把马克思早期著作与成熟期著作相区分，使他从前科学形态发展到科学形态。黄枏森先生与阿尔都塞一样，都企图贬损历史唯物主义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和作用，把历史唯物主义看作一般科学理论，从而达到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结果。
阿尔都塞讲到有意识的表层结构和无意识的深层结构——对症解读法，对无意识的深层结构的解读，他不得不求助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具体到社会结构，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讲到生产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经济的决定作用和不同的上层建筑的相对独立性。这正如黑格尔所说，历史是一个无主体的过程。没有主体，就意味着主体就是过程本身。马克思继承了黑格尔的思辨哲学。在黑格尔《逻辑学》中，逻辑学即观念的科学，从概念的显现到概念的无主体异化过程，从存在论、本质论到概念论，都没有主体。这就说明，无主体就是说，主体就是过程本身，就是概念。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是“绝对方法”，是作为过程的路径，是没有主体的概念异化过程的否定之否定的运动。黄枏森学着阿尔都塞，也认为历史唯物主义里边没有主体，没有人，只有阶级、集团、政党、群众。难道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中真的没有人吗？
马克思从“现实的个人”出发，认为没有人就没有人类社会；没有人，人类社会就不能发展，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行及其他东西。人们在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这种新的需要的产生是第一个历史活动。而人类历史发展过程的第三种关系是，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的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增殖。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关系、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家庭。这就是生命的生活、生产和生育传宗接代。还有一个是意识和语言，这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特征。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
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动物不对什么东西发生关系，而且根本没有关系；对于动物来说，它对他物的关系不是作为关系存在的。因而，意识和语言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如果我们从以上四个方面理解为最初的历史关系的四个因素，就可完全说明社会历史不可能没有人。离开人，社会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发展。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手稿》中说，他把共产主义定格在“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①，也就是要人从对自然的依附、社会的依附和人自身思想观念的依附中解放出来，使每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成为一切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条件。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无产阶级能够而且必须解放自己。但是，如果它不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就不能解放自己。如果它不消灭集中表现在它本身处境中的现代社会的一切违反人性的生活条件，它就不能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它不是白白地经受了劳动那样严酷的但是能把人锻炼成钢铁的教育的。问题不在于目前某个无产者甚至整个无产阶级把什么看作自己的目的，问题在于究竞什么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由于其本身的存在必然在历史上有些什么作为。它的目的和它的历史任务已由它自己的生活状况以及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整个结构最明显的无可辩驳地预示出来了。”②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还说，“无产阶级和富有者是两个对立面。它们本身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它们二者都是由私有制世界产生的。问题在于这两个方面中的每一个方面在对立中究竟占有什么样的确定地位。只宣布它们是统一整体的两个方面是不够的。”，“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同是人的异化。但有产阶级在这种自我异化中感到自己是被满足的和被巩固的，它把这种异化看作自身强大的证明，并在这种异化中获得人的生存的外观。而无产阶级在这种异化中感到自己是被毁灭的，并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无力和非人的生存的现实。”，“由此可见，在整个对立的范围内，私有者是保守方面，无产者是破坏方面。从前者产生保持对立的行动，从后者则产生消灭对立的行动”③。最后，私有制在自己的任何运动中自己把自己推向灭亡。如此看来，无论是阿尔都塞胡说马克思主义从前科学意识形态状态哲学到科学状态的历史唯物主义科学，胡说马克思主义成熟哲学中没有人，不讲人性和人道主义是正确的，还是黄枏森先生从前科学到科学的发展上讲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胡说马克思主义成熟哲学中没有人，不讲人性和人道主义是正确的，都是他们自己编造的，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他们企图用数学、物理学等科学理论贬损哲学，用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精神”来代替“现实的个人”，用什么“精神原子弹”“理论武器”来代替物质力量，都是荒谬的。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思想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为了实现思想，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④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所提出的人民群众是人类历史的真正创造者的思想，过去我们在解读中只是一般地讲，人民群众是物质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社会革命变革的决定力量，显得空泛，没有阐明它的巨大意义。实际上，如果从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构上看，从生产力上说，人是生产力的发动者，是生产力中最主要的因素，是主体。没有人，就没有生产，就没有社会；从生产关系上说，也就是从生产实现形式上说，离开人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就没有社会的存在和发展，人的主体性非常突出；从政治上层建筑即国家政府层面上说，人民是主人，不是仆人。没有主人，怎么谈“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从社会意识上说，要倾听群众呼声，体现群众的意愿、反映群众的要求，人民是社会意识的主导力量，“得民心者得天下”；从整个社会上说，社会要和谐、稳定，要加强社会管理，必须要“以人为本”，
不能官员管草民。人民是历史创造者，怎么能说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中没有人。不能讲“异化”，不能讲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和人道主义、普世价值呢？
三、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
如前所述，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是社会主义的两块基石。离开唯物主义，谈社会主义必然陷入空想；离开人道主义，谈社会主义，必然陷入专制。
唯物主义，有旧唯物主义和新唯物主义之别。1845年春，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批判了费尔巴哈的形而上学的、直观的唯物主义，创立了以实践为基础的、辩证（历史）的唯物主义，被誉为新的唯物主义、天才的世界观萌芽的文件。从旧唯物主义向新唯物主义的转变，是哲学范式的转变，是一场哲学革命。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道：“人们应该以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来代替对抽象的人的崇拜，代替费尔巴哈新宗教的核心。”
旧唯物主义是在主客二元对立的哲学思维方式下形成的，因而客观世界是独立于人之外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自然界；新唯物主义则是在主客二元统一的哲学思维方式下形成的，外部世界是在人的实践基础上产生的人化自然，所以实践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是在实践基础上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这里的差别是清楚的、很明显的。阿尔都塞从数学、物理学到社会历史，用科学结构的观点说明问题，实际上还是用黑格尔抽象的思辨哲学的方法说明问题，因而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提出的社会结构是无主体的。人变成了被动的载体，历史变成了无主体过程的历史。这样，他否定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果，必然就使他重新回到了旧唯物主义。黄枏森先生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这样，他也就否定了历史唯物主义创立的巨大意义，从而使他回到了旧唯物主义。否定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果是唯心史观泛滥，而唯心史观泛滥的结果又导致了农业空想社会主义的流行。作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权威”，黄枏森先生应该认识到造成这一严重后果的责任。
人道主义，也叫人文主义、人本主义。人道主义也有旧人道主义与新人道主义之别。早在西欧文艺复兴时期，以人性对抗神性、以人权对抗神权、以人道对抗神道、以人本对抗神本，表现为一种人道主义，那是旧人道主义。发展到资本主义工业化现代化历史时期，由于科学技术飞跃发展，出现了大量人的异化现象，把人仅仅看作是一种手段，人变成了工具、变成了物，所以产生了一种新人道主义。资产阶级思想家、理论家根据英国革命、法国革命和美国革命的精神，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主义、普世价值，这是人类社会创造的文化遗产。无产阶级思想家、理论家，应当继承和发扬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而不应当简单否定它。已故的胡乔木先生1983年发动了“清污”运动，大批资产阶级人性论、人道主义，1984年发表了《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大批马克思早期的“异化”、“人道主义”概念，把人道主义分为世界观和历史观上的人道主义和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上的人道主义，强调社会主义的阶级斗争原则，反对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和人道主义，强调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只是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上的人道主义。实践证明，胡乔木先生的这些类似于法国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阿尔都塞的观点，是完全错的。社会主义不仅有“异化”现象，这是一个经济事实；而且也必须讲求人道主义。不讲人道主义，就会重演“文革”十年
动乱时期的非人道、反人道现象，就会导致专制主义。
资本主义讲科学与民主，社会主义讲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资产阶级建设资本主义，一手举科学大旗，反对封建迷信，一手举民主大旗，反对封建专制。无产阶级建设社会主义，一手举唯物主义大旗，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反对一切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反对一切站在群众之上、怜悯群众、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上帝有什么亵渎的地方，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人民大救星”、让人民喊“万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手举人道主义大旗，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坚持“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反对一切“异化”，反对一切非人道和反人道言行，促进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必须看到和理解，“共产主义是人的异化和扬弃”，共产主义社会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主义作为人类历史发展的第三阶段，必须使人从自然的奴役中、社会的奴役中、人自身思想观念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等等这些马克思话语的深刻含义。
然而，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要把科学与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结合起来、统一起来也绝非易事。民主与科学是一对双胞胎。民主是个好东西，我们追求民主，但民主的实现离不开科学。没有科学，没有科学的理性思维，没有科学的创造精神，民主是不可以产生的，所以民主离不开科学。科学也是个好东西，我们喜欢科学，但科学的创立和发展也离不开民主。没有民主，没有民智，没有民主的制度，没有民主的平等精神，科学也是不能创立和发展的，所以科学离不开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也是一对双胞胎。唯物主义是个好东西。长期以来，我们坚持唯物论，反对唯心论，但由于不区分新唯物论与旧唯物论，不重视对新唯物论的学习，结果是陷入了旧的形而上学的唯物论，导致了在社会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我们讲求实事求是，但却往往说假话、说空话、说大话、说官话。我们讲自己是“人民公仆”，事实上已变成人民的主人。对我国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异化现象矢口否认、置若罔闻，这不能不说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没有人道主义。所以社会主义既讲唯物主义，又必须讲人道主义。当前中国伦理道德滑坡，造假成风，其主要原因是不讲人性、人格、人权和人道。人道主义也是个好东西。长期以来我们反对人性论、反对人道主义，但却不知道人道主义、人本主义、人文主义内涵丰富、寓意深刻。一个社会不讲人性、人格、人权、人道，会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其实，人道主义也有新旧之分，旧人道主要反神道，新人道主要反科学技术的异化，具有积极意义。社会主义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也如同英、法、美等国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曾出现过的现象一样，都有农民工进城问题。爱尔兰农民进城和当前中国的农民工进城一样，都有“劳动异化”问题，由于采用珍妮纺织机、水力纺织机、蒸汽纺织机后，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机匠与资方之间就有投资与成本、工时与工资之间的计较，中国的技术工人与资方之间也有类似矛盾。劳动异化造成两极分化、贫富悬殊，在这种情况下，讲不讲人性、人格、人权、人道？怎么实现社会公平和正义？所以，人道主义必须与唯物主义、实事求是相结合，才能得以确认。否则被一些“胡言乱语”的说教所迷惑，就会对社会的稳定和发展造成严重的危害。因此，社会主义既讲唯物主义，又讲人道主义，二者不可分割，并且相互统一构成社会主义的基石。
从哲学发展上讲，也可得到证明。20世纪以来，现代西方哲学出现了分析
哲学运动，这是一股科学主义思潮。这种思潮的发展演变，出现了与人本主义思潮的合流，促进了科学理性与非科学理性、分析与综合、科学主义与人文精神的统一。20世纪以来，现代西方哲学也出现了现象学运动和存在主义运动，这是一股人本主义思潮。这种思潮的发展和演变，也出现了与科学主义的合流。人本主义无论是对人的存在的意志、情感的研究，对人的存在的纯粹意识、先验意识的研究，对人的存在的本质、欲望、需要的研究，还是对人的存在的信仰、人格的研究，都带有分析哲学的性质，表现出了一种人文精神与科学主义的统一。哲学发展中，科学主义与人本主义由对立到融合和统一的趋势，说明人类社会科学与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的统一。这样，也就说明了，我们再也不能无视这种融合和统一，固执地去反对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主义、普世价值这些人类社会创造出来的优秀文化成果了。如果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我们就会早一点认识和理解马克思《神圣家族》中所阐释的关于社会主义和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的这些思想，不至于犯“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那样的发疯的严重错误。
然而，直到今天，被誉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权威”的黄枏森先生，还坚持说马克思主义哲学科学体系中没有人，只讲阶级。所以，他坚持批判人性论和人道主义，他不主张“以人为本”。在研究社会主义问题时，不讲唯物主义，不讲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而只讲旧唯物主义，必然陷入空想社会主义泥坑；不讲人道主义，必然要去批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格、人权、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而陷入专制主义。学习马克思的《神圣家族》，我们终于懂得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关联，社会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联。如果说马克思把共产主义定格在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那么社会主义还必然存在着异化现象。马克思说异化劳动是一个经济事实。今日中国不但存在着异化劳动，而且还存在着人的异化、权力异化、消费异化等等异化现象，黄枏森先生否定异化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存在，显然也是错误的。
总结社会主义运动的经验，反思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实践，我们既坚持唯物主义，坚持实事求是，又坚持人道主义，坚持“以人为本”，终于找到了社会主义真实的内容和核心价值。社会主义就是要通过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通过公平正义、合理分配，给人民带来幸福快乐；社会主义就是通过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通过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为人民的根本利益，实现人道主义，实现“以人为本”，给人民带来自由平等和当家作主。从1911年辛亥革命起，经历了“全盘西化”和“全盘苏化”发展的挫折和失误，我们终于选择走自己的路，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因此，只要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高举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大旗，就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参考文献】
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P297,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 P45，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P43-44 ,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④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P152 ,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社会主义 唯物主义 人道主义
——重读马克思《神圣家族》的思考
杨文极 刘黎明 屈媛利 何伟
（陕西师范大学 陕西西安 710062）
什么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这个概念本身包含不包含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谈论社会主义可不可不谈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本来这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现在却成了一个大问题。有人说，讲社会主义是一个人类理想追求的问题，讲什么唯物主义。也有人说，社会主义是讲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讲什么人道主义。所以，讲社会主义，就既不讲唯物主义，也不讲人道主义。重新阅读马克思的《神圣家族》和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深刻思考马克思对黑格尔主义者的“精神”和“思辨”的批判，对布鲁诺·鲍威尔及其伙伴的批判，认识到这些人“站在群众之上，怜悯群众，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上帝有什么亵渎的地方”，“他们在群众中显得很伟大”“他们是人民的大救星”，他们用“自我意识”和“精神”代替现实的人，说什么“精神创造众生，肉体则软弱无能”，完全离开了唯物主义，尤其是历史唯物主义。恩格斯对英国工业化、现代化中工人阶级状况的调查，似乎是对当今中国工业化、现代化中工人阶级状况的调查一样，读来倍感亲切。爱尔兰的农民工进入伦敦、曼彻斯特的境况，“机匠”对工时和工资的要求，资本家工厂主对采用珍妮纺织机、水力纺织机、蒸汽纺织机后对资本投入和工资计算的计较,生动而深刻。这一切都说明了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是社会主义的两块基石，它们三者是有机统一不可分离的。讲社会主义，必须讲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
一、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
我们可以说，社会主义是一种思潮，是一种理论，是一种制度，是一种试践。正如恩格斯所述，社会主义是他们根据欧文、付立叶的思想和美国工业区的实验，针对欧美资本主义工业化、现代化和实践提出来的一种理论。但是，当我们再进一步追问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时，也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还未真正搞清楚。我们学习《共产党宣言》、学习《反杜林论》、学习《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学习《神圣家族》，我们是把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相比较、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相比较，从比较中来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的。因为社会主义是一个未来态，是尚未完成的事物。或者说，社会主义不是已经完全定型的既成的东西，后人对于社会主义的本真形态有探索权和解释权，这还是一个实践问题。
马克思说，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邓小平说，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说明搞社会主义也必须实事求是。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讲到“法国唯物主义批判的战斗”，就揭示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内在关联。而我国一些人却看不到这种关联，大搞唯心主义、唯意志主义，最后跌入了空想社会主义泥坑。马克思又说，共产主义是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共产主义社会是人类最理想的高级社会，它生产力高度发达，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人民的思想觉悟极大提高，阶级消灭了，三大差别消除了，人们
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共产主义是人类自由联合体，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一切人全面自由发展的条件。那么，如此说来社会主义，就必须重视生产力的发展，强调物质财富的积累，重视精神文明建设，强调人的思想和道德水平的提升，重视收入分配上的公平与正义，强调消灭阶级和两极分化，实行“各尽所能，按劳分配”和社会保障，要发扬民主、健全法制，建立法治国家、宪政国家。只有这样才能理解和把握社会主义的本质和内涵。
由于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是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是资本主义社会本身无法解决的。所以，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就是必然的和不可避免的。资本主义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它实行资本家生产资料私有制、实行市场经济、实行按资分配、实行资产阶级专政，宣扬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等资产阶级虚伪的骗人理论。社会主义则与资本主义完全不同，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实行按劳分配、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反对资产阶级虚伪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等骗人理论。由于坚持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绝对对立的思维和观念，所以就得出了一个社会主义基本特征论。
社会主义基本特征论，离开了唯物主义，离开了生产力的发展，讲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思想有粮就有粮，思想有钢就有钢”，根本不用人们去发展生产力和解放生产力，就可以放卫星、多高产、创造人间奇迹，把生产力大大发展起来。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就可以使人民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生活。毛泽东同志在“文革”中发表的著名的“五七指示”（给林彪的一封信）中，就活脱脱的道出了他的社会主义，就是一种农业空想社会主义。这说明，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大权威，如果脱离开唯物主义讲社会主义，必然要堕入空想社会主义泥坑。必须说明，基本特征只是事物的外部表现，还不是事物内在的本质。因此，用基本特征揭示不出社会主义的丰富内容和深刻内涵。中国人讲“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社会主义”，苏联人讲“土豆烧牛肉，就是共产主义”，都表现出没有弄清什么叫社会主义，当然就更不知道怎么建设社会主义了。
邓小平虽然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辨证关系上，讲“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消灭阶级、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但是他没有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辨证关系上讲清楚什么是人民当家作主？没有讲清楚“权为民所赋与权为民所用”的关系？没有讲清楚人的权利是什么？中国人有没有集会、言论、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中国人应不应当学习资产阶级所讲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普世价值？邓小平只讲经济体制改革，实行了从封闭到开放，从阶级斗争为纲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运用科学技术发展了生产力，他没有再深入讲政治体制改革和思想文化教育科技体制改革，没有解决分配不公，两极分化问题。最后我们看到，在经济体制上，实行了国有大中型企业改制，实行了市场经济体制，这一部分应当说是过去批判“全盘西化”的内容；在政治体制和思想文化体制上，没有改革，仍然坚持过去“全盘苏化”的内容，这样就造成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不相适应。邓小平讲“中国特色”，但他只讲了中国经济特色，只讲了“人口多、底子薄、生产力不发达、经济落后”，根本没有讲中国的政治、文化、社会特色，这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不讲中国的政治、文化、社会特色，不全面分析中国的国情，怎么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应当说，这也是离开了实事求是，离开了唯物主义。
重读马克思的《神圣家族》，感受颇深。读书也要有背景，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在中国实行工业化、现代化的过程中，用新的视角去研究和思考，就会得出全新的看法。不学习马克思主义不行，不认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内在关联也不行，这是一个深刻的体会。
二、社会主义与人道主义
我们可以说，人道主义是一种思潮，是一种理论，是一种人类创造的文明成果。我们再不能过分地贬斥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列宁说，应当继承人类社会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在人类历史发展中，人性与兽性、人权与神权、人道与神道是相互比较而存在，相互斗争而发展的。实用主义大师杜威说，18世纪法国大革命的理想目的用最简单的公式表达出来，就是自由、平等、博爱。这个理想的目的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偏重于个人，一个方面是偏重于社会。自由是偏重于个人方面的，博爱是偏重于社会方面的，平等则兼顾于个人和社会两个方面。英国人追求自由，带有不受限制的意思。这主要表达了资产阶级要求去掉种种限制的意思。英国人不大讲平等，而且一直保持着不平等的制度。英国人也讲平等那只是法律上的平等，而不是社会上的平等。法国人最重视平等，认为自由是来源于平等的。法国人讲的是社会平等。1688年英国革命可以说是争取自由的革命，而1789年的法国革命则是争取平等的革命。而1776年美国革命的民治观念则是自由与平等的结合，要使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去自由地发展自己的本能。这说明自由、平等、博爱这些概念，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脱离人类社会文明大道的产物，而是从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人民的实际生活实践中形成的，是人类社会的文明成果。这些抽象的概念，都有具体的内涵，体现了个别与一般、特殊与普遍的辩证关系。
可是，有些人坚持社会主义是主张阶级斗争的，认为社会主义自始至终都存在着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则目张。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并以黄世仁与喜儿（白毛女）、林黛玉与贾大（红楼梦）为例，说明阶级之间没有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说明资产阶级的虚伪性和欺骗性。如果说，资产阶级在这些问题上，只是虚伪性和欺骗性，那么无产阶级就应当揭露他们的虚伪性，戳穿他们的欺骗性，还原事物的本来面目，实行无产阶级的真正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和普世价值。毛泽东同志说，民主与自由都是手段，把目的去掉了。民主是对集中而言，自由是对纪律而言，这就是民主集中制，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在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显然，在这里有一个民主缺失的问题。由于民主的缺失，所以，邓小平同志就敢于修改宪法，去掉宪法中规定的公民有集会、结社、言论自由和游行示威的权利。把公民的权利与义务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显然是不正确的。
法国有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叫路易·阿尔都塞，中国有个哲学家叫黄枏森，他们都讲马克思主义是科学，都说马克思主义中没有人，都贬斥历史唯物主义。阿尔都塞用结构主义解读马克思，成为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黄枏森先生把1965年的阿尔都塞奉若神明，也大讲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体系。他们都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一般历史科学。阿尔都塞认为，在科学大陆中，存在着数学大陆（古希腊人开创，柏拉图哲学诞生）；物理学大陆（自伽利略开创，笛卡尔哲学的深刻转型）；历史学大陆（马克思开创，
在《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中宣布哲学革命，古典哲学终结，不再是说明世界，而是改造世界）。历史唯物主义是社会历史成为科学，贬低了他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样作为哲学的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就必然落后于历史科学。
为什么这样呢？阿尔都塞提出了意识形态与科学对立和认识论断裂的观点。他认为，作为表象体系的意识形态，之所以不同于科学，是因为在意识形态中，实践和社会的职能压倒理论的职能。他自己表示，他对哲学发生兴趣乃是对唯物主义和批判职能发生兴趣，他赞成科学知识，反对意识形态的知识的故弄玄虚，反对只是从人道主义上谴责神话和流言，赞成对这些意识形态进行严厉的理性批判。他还认为，任何意识形态的特点，都是受到阶级利益的支配，并不是世界的真实反映 ，而科学则是离开了阶级利益的，与人们的实际利益相脱节的。这样阿尔都塞就从意识形态与科学对立的观点出发，把马克思主义分解成意识形态的前科学状态到独创的科学体系状态，中间就是“认识论上的断裂”。“认识论断裂”前期，讲“异化”、讲人道主义是不成熟的哲学人道主义理论，“认识论断裂”后期，讲科学的历史理论。表面上，阿尔都塞高扬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实际上他把历史唯物主义看作一般科学理论，看作是李嘉图和法国社会主义与黑格尔思辨哲学的结合。这样，作为哲学的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就必然落后于作为一般历史科学的历史唯物主义。黄枏森先生学着阿尔都塞，一方面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历史唯物主义只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另一方面又说要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结构，把马克思早期著作与成熟期著作相区分，使他从前科学形态发展到科学形态。黄枏森先生与阿尔都塞一样，都企图贬损历史唯物主义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和作用，把历史唯物主义看作一般科学理论，从而达到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结果。
阿尔都塞讲到有意识的表层结构和无意识的深层结构——对症解读法，对无意识的深层结构的解读，他不得不求助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具体到社会结构，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讲到生产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经济的决定作用和不同的上层建筑的相对独立性。这正如黑格尔所说，历史是一个无主体的过程。没有主体，就意味着主体就是过程本身。马克思继承了黑格尔的思辨哲学。在黑格尔《逻辑学》中，逻辑学即观念的科学，从概念的显现到概念的无主体异化过程，从存在论、本质论到概念论，都没有主体。这就说明，无主体就是说，主体就是过程本身，就是概念。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是“绝对方法”，是作为过程的路径，是没有主体的概念异化过程的否定之否定的运动。黄枏森学着阿尔都塞，也认为历史唯物主义里边没有主体，没有人，只有阶级、集团、政党、群众。难道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中真的没有人吗？
马克思从“现实的个人”出发，认为没有人就没有人类社会；没有人，人类社会就不能发展，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说，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行及其他东西。人们在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这种新的需要的产生是第一个历史活动。而人类历史发展过程的第三种关系是，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的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增殖。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关系、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家庭。这就是生命的生活、生产和生育传宗接代。还有一个是意识和语言，这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特征。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并仅仅因此也为我自己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
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动物不对什么东西发生关系，而且根本没有关系；对于动物来说，它对他物的关系不是作为关系存在的。因而，意识和语言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如果我们从以上四个方面理解为最初的历史关系的四个因素，就可完全说明社会历史不可能没有人。离开人，社会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发展。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手稿》中说，他把共产主义定格在“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①，也就是要人从对自然的依附、社会的依附和人自身思想观念的依附中解放出来，使每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成为一切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条件。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无产阶级能够而且必须解放自己。但是，如果它不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就不能解放自己。如果它不消灭集中表现在它本身处境中的现代社会的一切违反人性的生活条件，它就不能消灭它本身的生活条件。它不是白白地经受了劳动那样严酷的但是能把人锻炼成钢铁的教育的。问题不在于目前某个无产者甚至整个无产阶级把什么看作自己的目的，问题在于究竞什么是无产阶级，无产阶级由于其本身的存在必然在历史上有些什么作为。它的目的和它的历史任务已由它自己的生活状况以及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整个结构最明显的无可辩驳地预示出来了。”②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还说，“无产阶级和富有者是两个对立面。它们本身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它们二者都是由私有制世界产生的。问题在于这两个方面中的每一个方面在对立中究竟占有什么样的确定地位。只宣布它们是统一整体的两个方面是不够的。”，“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同是人的异化。但有产阶级在这种自我异化中感到自己是被满足的和被巩固的，它把这种异化看作自身强大的证明，并在这种异化中获得人的生存的外观。而无产阶级在这种异化中感到自己是被毁灭的，并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无力和非人的生存的现实。”，“由此可见，在整个对立的范围内，私有者是保守方面，无产者是破坏方面。从前者产生保持对立的行动，从后者则产生消灭对立的行动”③。最后，私有制在自己的任何运动中自己把自己推向灭亡。如此看来，无论是阿尔都塞胡说马克思主义从前科学意识形态状态哲学到科学状态的历史唯物主义科学，胡说马克思主义成熟哲学中没有人，不讲人性和人道主义是正确的，还是黄枏森先生从前科学到科学的发展上讲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胡说马克思主义成熟哲学中没有人，不讲人性和人道主义是正确的，都是他们自己编造的，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他们企图用数学、物理学等科学理论贬损哲学，用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精神”来代替“现实的个人”，用什么“精神原子弹”“理论武器”来代替物质力量，都是荒谬的。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思想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为了实现思想，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④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所提出的人民群众是人类历史的真正创造者的思想，过去我们在解读中只是一般地讲，人民群众是物质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社会革命变革的决定力量，显得空泛，没有阐明它的巨大意义。实际上，如果从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构上看，从生产力上说，人是生产力的发动者，是生产力中最主要的因素，是主体。没有人，就没有生产，就没有社会；从生产关系上说，也就是从生产实现形式上说，离开人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就没有社会的存在和发展，人的主体性非常突出；从政治上层建筑即国家政府层面上说，人民是主人，不是仆人。没有主人，怎么谈“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从社会意识上说，要倾听群众呼声，体现群众的意愿、反映群众的要求，人民是社会意识的主导力量，“得民心者得天下”；从整个社会上说，社会要和谐、稳定，要加强社会管理，必须要“以人为本”，
不能官员管草民。人民是历史创造者，怎么能说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中没有人。不能讲“异化”，不能讲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和人道主义、普世价值呢？
三、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
如前所述，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是社会主义的两块基石。离开唯物主义，谈社会主义必然陷入空想；离开人道主义，谈社会主义，必然陷入专制。
唯物主义，有旧唯物主义和新唯物主义之别。1845年春，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批判了费尔巴哈的形而上学的、直观的唯物主义，创立了以实践为基础的、辩证（历史）的唯物主义，被誉为新的唯物主义、天才的世界观萌芽的文件。从旧唯物主义向新唯物主义的转变，是哲学范式的转变，是一场哲学革命。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说道：“人们应该以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来代替对抽象的人的崇拜，代替费尔巴哈新宗教的核心。”
旧唯物主义是在主客二元对立的哲学思维方式下形成的，因而客观世界是独立于人之外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自然界；新唯物主义则是在主客二元统一的哲学思维方式下形成的，外部世界是在人的实践基础上产生的人化自然，所以实践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是在实践基础上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这里的差别是清楚的、很明显的。阿尔都塞从数学、物理学到社会历史，用科学结构的观点说明问题，实际上还是用黑格尔抽象的思辨哲学的方法说明问题，因而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提出的社会结构是无主体的。人变成了被动的载体，历史变成了无主体过程的历史。这样，他否定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果，必然就使他重新回到了旧唯物主义。黄枏森先生说，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中的推广和应用。这样，他也就否定了历史唯物主义创立的巨大意义，从而使他回到了旧唯物主义。否定历史唯物主义的结果是唯心史观泛滥，而唯心史观泛滥的结果又导致了农业空想社会主义的流行。作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权威”，黄枏森先生应该认识到造成这一严重后果的责任。
人道主义，也叫人文主义、人本主义。人道主义也有旧人道主义与新人道主义之别。早在西欧文艺复兴时期，以人性对抗神性、以人权对抗神权、以人道对抗神道、以人本对抗神本，表现为一种人道主义，那是旧人道主义。发展到资本主义工业化现代化历史时期，由于科学技术飞跃发展，出现了大量人的异化现象，把人仅仅看作是一种手段，人变成了工具、变成了物，所以产生了一种新人道主义。资产阶级思想家、理论家根据英国革命、法国革命和美国革命的精神，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主义、普世价值，这是人类社会创造的文化遗产。无产阶级思想家、理论家，应当继承和发扬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而不应当简单否定它。已故的胡乔木先生1983年发动了“清污”运动，大批资产阶级人性论、人道主义，1984年发表了《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问题》，大批马克思早期的“异化”、“人道主义”概念，把人道主义分为世界观和历史观上的人道主义和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上的人道主义，强调社会主义的阶级斗争原则，反对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和人道主义，强调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只是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上的人道主义。实践证明，胡乔木先生的这些类似于法国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阿尔都塞的观点，是完全错的。社会主义不仅有“异化”现象，这是一个经济事实；而且也必须讲求人道主义。不讲人道主义，就会重演“文革”十年
动乱时期的非人道、反人道现象，就会导致专制主义。
资本主义讲科学与民主，社会主义讲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资产阶级建设资本主义，一手举科学大旗，反对封建迷信，一手举民主大旗，反对封建专制。无产阶级建设社会主义，一手举唯物主义大旗，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反对一切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反对一切站在群众之上、怜悯群众、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上帝有什么亵渎的地方，丝毫不觉得将自己比作“人民大救星”、让人民喊“万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手举人道主义大旗，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坚持“权为民所赋，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反对一切“异化”，反对一切非人道和反人道言行，促进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必须看到和理解，“共产主义是人的异化和扬弃”，共产主义社会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主义作为人类历史发展的第三阶段，必须使人从自然的奴役中、社会的奴役中、人自身思想观念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等等这些马克思话语的深刻含义。
然而，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无产阶级，要把科学与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结合起来、统一起来也绝非易事。民主与科学是一对双胞胎。民主是个好东西，我们追求民主，但民主的实现离不开科学。没有科学，没有科学的理性思维，没有科学的创造精神，民主是不可以产生的，所以民主离不开科学。科学也是个好东西，我们喜欢科学，但科学的创立和发展也离不开民主。没有民主，没有民智，没有民主的制度，没有民主的平等精神，科学也是不能创立和发展的，所以科学离不开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也是一对双胞胎。唯物主义是个好东西。长期以来，我们坚持唯物论，反对唯心论，但由于不区分新唯物论与旧唯物论，不重视对新唯物论的学习，结果是陷入了旧的形而上学的唯物论，导致了在社会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我们讲求实事求是，但却往往说假话、说空话、说大话、说官话。我们讲自己是“人民公仆”，事实上已变成人民的主人。对我国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异化现象矢口否认、置若罔闻，这不能不说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没有人道主义。所以社会主义既讲唯物主义，又必须讲人道主义。当前中国伦理道德滑坡，造假成风，其主要原因是不讲人性、人格、人权和人道。人道主义也是个好东西。长期以来我们反对人性论、反对人道主义，但却不知道人道主义、人本主义、人文主义内涵丰富、寓意深刻。一个社会不讲人性、人格、人权、人道，会造成多么大的危害。其实，人道主义也有新旧之分，旧人道主要反神道，新人道主要反科学技术的异化，具有积极意义。社会主义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也如同英、法、美等国工业化、现代化过程中曾出现过的现象一样，都有农民工进城问题。爱尔兰农民进城和当前中国的农民工进城一样，都有“劳动异化”问题，由于采用珍妮纺织机、水力纺织机、蒸汽纺织机后，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机匠与资方之间就有投资与成本、工时与工资之间的计较，中国的技术工人与资方之间也有类似矛盾。劳动异化造成两极分化、贫富悬殊，在这种情况下，讲不讲人性、人格、人权、人道？怎么实现社会公平和正义？所以，人道主义必须与唯物主义、实事求是相结合，才能得以确认。否则被一些“胡言乱语”的说教所迷惑，就会对社会的稳定和发展造成严重的危害。因此，社会主义既讲唯物主义，又讲人道主义，二者不可分割，并且相互统一构成社会主义的基石。
从哲学发展上讲，也可得到证明。20世纪以来，现代西方哲学出现了分析
哲学运动，这是一股科学主义思潮。这种思潮的发展演变，出现了与人本主义思潮的合流，促进了科学理性与非科学理性、分析与综合、科学主义与人文精神的统一。20世纪以来，现代西方哲学也出现了现象学运动和存在主义运动，这是一股人本主义思潮。这种思潮的发展和演变，也出现了与科学主义的合流。人本主义无论是对人的存在的意志、情感的研究，对人的存在的纯粹意识、先验意识的研究，对人的存在的本质、欲望、需要的研究，还是对人的存在的信仰、人格的研究，都带有分析哲学的性质，表现出了一种人文精神与科学主义的统一。哲学发展中，科学主义与人本主义由对立到融合和统一的趋势，说明人类社会科学与民主、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的统一。这样，也就说明了，我们再也不能无视这种融合和统一，固执地去反对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权、人道主义、普世价值这些人类社会创造出来的优秀文化成果了。如果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我们就会早一点认识和理解马克思《神圣家族》中所阐释的关于社会主义和唯物主义与人道主义的这些思想，不至于犯“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那样的发疯的严重错误。
然而，直到今天，被誉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权威”的黄枏森先生，还坚持说马克思主义哲学科学体系中没有人，只讲阶级。所以，他坚持批判人性论和人道主义，他不主张“以人为本”。在研究社会主义问题时，不讲唯物主义，不讲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而只讲旧唯物主义，必然陷入空想社会主义泥坑；不讲人道主义，必然要去批评自由、平等、博爱、人性、人格、人权、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而陷入专制主义。学习马克思的《神圣家族》，我们终于懂得了社会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关联，社会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联。如果说马克思把共产主义定格在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那么社会主义还必然存在着异化现象。马克思说异化劳动是一个经济事实。今日中国不但存在着异化劳动，而且还存在着人的异化、权力异化、消费异化等等异化现象，黄枏森先生否定异化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存在，显然也是错误的。
总结社会主义运动的经验，反思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实践，我们既坚持唯物主义，坚持实事求是，又坚持人道主义，坚持“以人为本”，终于找到了社会主义真实的内容和核心价值。社会主义就是要通过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通过公平正义、合理分配，给人民带来幸福快乐；社会主义就是通过尊重人、关心人、爱护人，通过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为人民的根本利益，实现人道主义，实现“以人为本”，给人民带来自由平等和当家作主。从1911年辛亥革命起，经历了“全盘西化”和“全盘苏化”发展的挫折和失误，我们终于选择走自己的路，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因此，只要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高举唯物主义和人道主义大旗，就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参考文献】
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P297,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 P45，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P43-44 ,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
④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P152 , 人民出版社，1972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