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的商业解读

《战争与和平》的商业解读

翰凯·凯(John Kay)

《战争与和平》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小说之一,也是篇幅最长的小说之一。

很多历史学家解释政治和经济的发展,总想找出因果关系、找出走向和规律,总是在找大人物(男性居多)的运筹帷幄和布局实施。

托尔斯泰(Tolstoy )嘲弄了这种解读历史的方式。“路易十四世为人自负、自信:他有这些那些情人,这些那些大臣。他把法国统治得一团糟„„在18世纪末,巴黎有几十个人开始讨论全人类一律自由、平等这些话题。这么一来,全法国的人就你砍死我,我淹死你,开始拼个你死我活„„当时有一个大有才干之人,叫拿破仑。他把各个地方各种人统统都给征服了。也就是说,由于他是个天才人物,他杀了好多人。”

这种风格和很多商业书籍和商业杂志差不多。如果历史真如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所说的那样,是大人物的传记,那么商业也就是伟大首席执行官们的成就。现代工业结构的变迁,或是要归咎于美国在线-时代华纳(AOL Time Warner)的李文(Gerald Levin)的错误,或是归功于微软比尔·盖茨(Bill Gates)之类的天才。

对托尔斯泰来说,把重点放在英雄人物身上纯属扯淡。他笔下那些平凡的人物经过了各种起伏跌宕,他们已经不是讲述历史的手段:他们本身就是历史。

史学家宣称观察到某某规律,这其实都是马后炮,将这些规律强加在混乱的现实之上。那些事迹见诸记载的大人物并没有决定事件的走向,而是生而逢时,在事件发生时正好处在领导位置。

因此,托尔斯泰是这样记述拿破仑在博罗季诺(Borodino )这一关键会战中的表现的。“战事的发展,”托尔斯泰写到:“并不在拿破仑的控制之下,因为战斗中拿破仑的每条命令都没有人实施,拿破仑对情况也一无所知„„(他)把权威代表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和其他战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没有作出什么破坏性的事情来妨碍战事的发展,对意见他择其善者而从之,他不制造混淆,他不前后矛盾,他不被战场吓倒,也不逃离战场,他战术高超,军事经验丰富,他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从外面看来,他指挥沉着,举止尊贵。”

这就是当将军的现实。现代首席执行官和将军也很类似,他们负责的机构和事件,其运作和变化也往往不在他们控制之下。他们有时候为自己变革管理的失败而绝望,他们也常常脱离现实,就如同托尔斯泰笔下的将军不了解战场情况一样。任何参加过PowerPoint 演示的人看了准备奥斯特里兹(Austerlitz )之战的描写,都应该不感到陌生:“魏若德(Weyrother )单调的声音停止了,库图左夫(Kutuzov )睁开眼睛,这时水磨那催眠般的声音被打断,磨坊工醒了。这位俄国将军终于将会议叫停。‘打仗前最重要的,’他顿了一下,‘莫过于睡个好觉了。’”

任何参加过董事会会议的人,也不会对德里萨(Drissa )的作战会议感到陌生。人们在会上起劲地辩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托尔斯泰写到安德烈·博尔康斯基公爵(Andrei Bolkonsky)时说,“最能引起安德烈公爵同情的,就是那个愤怒、坚决、固执己见的普弗尔(Pfuel )„„在座的所有人中间,显然只有他不为个人私利着想„„他动辄挖苦,讽刺起来让人下不了台,不过他认准一个主意,就会忠诚得没边没际,仅凭这一点,就能让人自发地表示尊敬。”

在德里萨会议结尾,安德烈公爵“没有请求留在皇帝身边,而是要求到军队服务,从而永远失去了置身宫廷的机会。”安德烈断言,军事行动的成功,不在于指挥官,而在于队伍中的普通士兵:“只有在队伍当中,我们才能够确信自己是个有用之人。”为什么一个19世纪的俄国人怎么会这么理解现代商业现实呢?

《战争与和平》的商业解读

翰凯·凯(John Kay)

《战争与和平》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小说之一,也是篇幅最长的小说之一。

很多历史学家解释政治和经济的发展,总想找出因果关系、找出走向和规律,总是在找大人物(男性居多)的运筹帷幄和布局实施。

托尔斯泰(Tolstoy )嘲弄了这种解读历史的方式。“路易十四世为人自负、自信:他有这些那些情人,这些那些大臣。他把法国统治得一团糟„„在18世纪末,巴黎有几十个人开始讨论全人类一律自由、平等这些话题。这么一来,全法国的人就你砍死我,我淹死你,开始拼个你死我活„„当时有一个大有才干之人,叫拿破仑。他把各个地方各种人统统都给征服了。也就是说,由于他是个天才人物,他杀了好多人。”

这种风格和很多商业书籍和商业杂志差不多。如果历史真如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所说的那样,是大人物的传记,那么商业也就是伟大首席执行官们的成就。现代工业结构的变迁,或是要归咎于美国在线-时代华纳(AOL Time Warner)的李文(Gerald Levin)的错误,或是归功于微软比尔·盖茨(Bill Gates)之类的天才。

对托尔斯泰来说,把重点放在英雄人物身上纯属扯淡。他笔下那些平凡的人物经过了各种起伏跌宕,他们已经不是讲述历史的手段:他们本身就是历史。

史学家宣称观察到某某规律,这其实都是马后炮,将这些规律强加在混乱的现实之上。那些事迹见诸记载的大人物并没有决定事件的走向,而是生而逢时,在事件发生时正好处在领导位置。

因此,托尔斯泰是这样记述拿破仑在博罗季诺(Borodino )这一关键会战中的表现的。“战事的发展,”托尔斯泰写到:“并不在拿破仑的控制之下,因为战斗中拿破仑的每条命令都没有人实施,拿破仑对情况也一无所知„„(他)把权威代表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和其他战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没有作出什么破坏性的事情来妨碍战事的发展,对意见他择其善者而从之,他不制造混淆,他不前后矛盾,他不被战场吓倒,也不逃离战场,他战术高超,军事经验丰富,他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从外面看来,他指挥沉着,举止尊贵。”

这就是当将军的现实。现代首席执行官和将军也很类似,他们负责的机构和事件,其运作和变化也往往不在他们控制之下。他们有时候为自己变革管理的失败而绝望,他们也常常脱离现实,就如同托尔斯泰笔下的将军不了解战场情况一样。任何参加过PowerPoint 演示的人看了准备奥斯特里兹(Austerlitz )之战的描写,都应该不感到陌生:“魏若德(Weyrother )单调的声音停止了,库图左夫(Kutuzov )睁开眼睛,这时水磨那催眠般的声音被打断,磨坊工醒了。这位俄国将军终于将会议叫停。‘打仗前最重要的,’他顿了一下,‘莫过于睡个好觉了。’”

任何参加过董事会会议的人,也不会对德里萨(Drissa )的作战会议感到陌生。人们在会上起劲地辩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托尔斯泰写到安德烈·博尔康斯基公爵(Andrei Bolkonsky)时说,“最能引起安德烈公爵同情的,就是那个愤怒、坚决、固执己见的普弗尔(Pfuel )„„在座的所有人中间,显然只有他不为个人私利着想„„他动辄挖苦,讽刺起来让人下不了台,不过他认准一个主意,就会忠诚得没边没际,仅凭这一点,就能让人自发地表示尊敬。”

在德里萨会议结尾,安德烈公爵“没有请求留在皇帝身边,而是要求到军队服务,从而永远失去了置身宫廷的机会。”安德烈断言,军事行动的成功,不在于指挥官,而在于队伍中的普通士兵:“只有在队伍当中,我们才能够确信自己是个有用之人。”为什么一个19世纪的俄国人怎么会这么理解现代商业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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