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传奇上将苏振华，英勇善战。红军时期他曾两次荣获中革军委颁发的红星奖章；军政兼优，先后与胡耀邦、杨得志、杨勇、萧劲光等搭档过；人到中年才接触海军，却让毛泽东放心：“管海军靠你！”在粉碎“四人帮”的重大问题上，他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并作出了突出贡献。2012年6月2日，是苏振华100周年诞辰。本刊特设专栏，缅怀他的丰功伟绩，学习他的精神风范。 苏振华担任海军政治委员，倾全力于“建立强大的海军”，1965年和1974年，两次参与组织、指挥共和国海军直接对外国军队作战，开启了海军反侵略作战的胜利记录，这也是中国近代百年来海军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胜利。 坚决打击美军入侵飞机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美国为了“遏制共产主义”，就在我国当面海上构筑了以地缘为基础的战略体系，建立起从阿留申群岛，经日本、冲绳、台湾、菲律宾到东南亚的东方弧形“包围圈”。 1964年8月29日到9月29日的一个月里，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先后6次窜犯我国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上空，美军潜艇也在靠近海南岛的海域活动。 根据中央军委决策，苏振华和海军常务副司令兼海军航空兵司令员刘道生运用从红军时开始积累的作战经验，坚持好钢用在刀刃上，精兵强将上阵，以确保首战胜利。苏振华于1965年2月15日先期到广东川岛海军水面舰艇部队视察，组织安排运送作战物资，支援越南人民抗美作战。随后，转至海南岛，与南海舰队航空兵司令员张文清和歼击机作战分队研究打击入侵美军飞机的措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榆林基地舰艇部队研究反击美国军舰入侵的部署。3月6日，苏振华按照事先约定，在海南岛海口秀英码头迎接解放军总参谋长罗瑞卿。他们一起登上“南宁”号护卫舰，与“104”扫雷舰组成一个编队，驶向北部湾，考察北海、钦州、龙门、东兴，直至中越边界，研究如何支援越南人民反侵略作战，进行部署。 3月24日12时55分，美军一架“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再次入侵海南岛上空。歼击机作战分队飞行员张炳贤和王相一各驾驶一架歼-6飞机分别从海口机场、陵水机场起飞，拦截美军无人驾驶侦察机。 美军AQM-34A“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机身长7.01米，翼展3.91米，最大时速0.96音速，高飞在18000至20000米天空。 当时，海军航空兵装备最先进的歼-6飞机，也只能飞到17900米，要打下“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必须飞到18600米高空去作战。“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体积小，在空中飘摇不定，以四分之一最理想的进入角实施攻击，它的被弹面，可能被打中的面积不过一米，如果说在通常情况下，一百发炮弹可以百发百中的话，打“火蜂”式无人驾驶飞机，就只能百发中一了。加之美军飞机只在海南岛边缘快进快出，而我们必须把它打在我国领海线内，把握战机的难度很大。 为了使歼-6飞机飞得更高，小分队从每架飞机上拆掉一门机关炮，拆掉座椅防弹钢板，拆掉所有打“火蜂”式暂时不用的一切设备，尽最大限度减轻飞机重量，提高飞机的静升限。这仍然不够，要最大限度发挥武器的效能，利用飞机运动中的惯性，当飞行达到超音速时，突然抛物线式地跃升到18000米以上，瞬间攻击，命中体积很小的“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 13时55分33秒，地面领航员准确引导王相一接近美机。27秒钟后，13时56分，王相一奋力跃升，占位后在一瞬间连续开炮3次，打中无人驾驶飞机的左翼。14时01分，王相一再次跃升，两次开炮，再给美机一次打击。“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被打得摇摇晃晃，逃向外海。最终，因被打伤而控制不住，返航时坠落在越南岘港东北海区。 在此之前，海军航空兵以至海军的战斗，都是同美国支持的国民党军作战，这一次，第一次直接同外国入侵军队作战，首次击落入侵美军飞机，开启了共和国海军战斗新篇章。 苏振华当即赶到陵水机场，同指战员研究总结战斗经验，仔细分析战斗各个环节，鼓励说：“这次战斗，是又一次集体协作的胜利，地面指挥、引导，空中攻击，协调一致。这是长期磨合，精心准备的结果！”他还语重心长地说：“勇敢加技术，才能克敌制胜。政治和技术是辩证的统一。装备越是落后，就越要讲究科学的方法，越要讲究科学技术！现代化技术装备要人去掌握，才能发挥最大效能；人只有掌握了现代化技术，才能变得更有力量。” 苏振华历来重视运用人民解放军行之有效的经验，在新形势下组织开展立功、授奖活动，激发部队发扬革命英雄主义，推动训练、战斗和各项工作。 3月31日13时41分，美军又一架“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入侵，海军航空兵大队长舒积成驾驶一架歼-6飞机起飞。地面领航员王立珠、王静玉快速、准确计算了各种数据，引导舒积成左转增速拦截，把美军“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打落下来，坠毁在陵水县境。海军党委报请国防部于4月3日授予舒积成战斗英雄称号。 4月3日，军委总参谋部指示：全军必须高度警惕，认真掌握情况的发展变化，切实做好反击美国可能对我国进行军事挑衅的准备。4月9日上午，从美国“突击者”号航空母舰上起飞了4架F-4B超音速战斗机，直向中国海南岛莺歌海靠近。随后，又一批4架美国海军F-4B舰载机，侵入海南岛上空。 南海舰队航空兵某师大队长谷德合率领李大云等4架歼-5飞机起飞了。 入侵的F-4B鬼怪式战斗机，是当时最新式舰载飞机，装备有麻雀-Ⅲ型空对空导弹，最大射程14.8公里。而歼-5是1950年代生产的老式飞机，性能无法和F-4B相比。但是，谷德合毫不畏惧，命令全中队：“投掉副油箱，左转逼近美军飞机。”美军急不可待地发射了两枚麻雀-Ⅲ型导弹。李大云一个急转，规避开来。两枚导弹径直向前方的美军3号机奔去。空中一声爆炸，一团火光，美军3号机向下坠落了。 美军飞机在4月9日失利后，改变直进直出深入中国陆地纵深的方法，而是擦着中国领海线和海岸线边缘，时出时进，诱中国飞机进入公海上空作战，挑起事端，为扩大侵略制造口实，甚至扬言要同中国“较量”，要在亚洲大陆“再打一场地面战争”。
4月14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强战备工作的指示》。海军党委、苏振华要求海军航空兵切实贯彻毛泽东的指示：“既来，就应该坚决打。”海军航空兵决心把入侵美军飞机打落在中国领海线内。 8月21日上午，美军一架AQM-34A型“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侵入海南岛。海军航空兵指挥员命令舒积成驾驶歼-6飞机打破常规，开加力起飞，比预计时间提前3分钟上升到13000米；比预计时间提前4分40秒上升到16000米，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在最佳时间赶到了拦截地段。由地面领航员准确引导，迫近无人驾驶飞机开炮，把美军“火蜂”侦察机打落在海南岛新村港南外领海线内。 9月20日上午，美军一架F-104C战斗机由南越岘港起飞，在峨蔓港方向逼近中国领海线。F-104C战斗轰炸机，是美国洛德希克公司新生产的全天候多用途高速喷气式飞机，时速达2400公里，高度可达24000米，有一门6管装的机关炮、2到4枚“响尾蛇”空对空导弹。 10时58分，海军航空兵大队长高翔、副大队长黄凤生各驾驶一架歼-6飞机从海口机场起飞迎战。 高翔在左前方发现美军F-104C飞机正在转弯，他切半径直扑过去，进入有效射程，直到瞄准具光环完全套住美机，距离291米，他才按下炮钮，一个长射。美机当空起火爆炸。僚机黄凤生赶过来，对正在下坠的美机再补上几炮。 美军飞行员跳伞，落入琼州海峡水面。老民兵、当年琼崖纵队游击队员符气合，第一个从水里捞救起美军飞行员，把他俘获。这个军号4360的菲利普·史密斯美军上尉赶紧举起双手投降，交出随身武器，捧上美国国防部发给的用13国文字写的“请求帮助”的“救命书”，请求不要杀他。 F-104C飞机被击落，飞行员也当了俘虏，美国政府感到震惊。但美国的决策者仍不断派飞机入侵中国海南岛。1967年6月26日，1架美军F-4C战斗机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击落。6月27日，美国国防部不得不公开承认：“美国空军一架幽灵喷射机，在海南岛附近误入中共区上空，被中共飞机击落。” 1968年2月14日，美国2架A-1H“空中袭击者”舰载攻击机在海南岛万宁侵入中国领海线内上空，被海军航空兵当空击落1架；另一架被击伤，在南越岘港外海坠落入海。 海军航空兵从1965年到1970年，在海南岛上空，以劣势装备，抗击优势装备的美国入侵飞机，先后击落美军飞机6架，击伤1架，迫使美军击落自己飞机1架，1架坠毁，海军航空兵无一伤亡。共和国海军在自己国土上空同帝国主义入侵者第一次直接战斗，获得全胜。 完全收复西沙群岛 20世纪60年代，中国由于自然灾害和工作失误，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困难。毛泽东、中共中央集中精力解决国内问题。但就在此艰难时刻，境外敌对势力联手对中国进攻了。1959年2月20日，美国武装和支持南越西贡集团派HQ225号炮艇侵入中国西沙群岛永乐群岛海区，22日入侵琛航岛，抢劫掳掠中国渔船。 3月9日，周恩来总理写信给国防部长彭德怀，就《关于海军巡逻西沙宣德群岛海区问题》指示：根据在郑州时中央常委商定的原则，经报毛泽东主席同意的步骤，派海军舰艇开始巡航西沙群岛，相机在宣德群岛建立军事据点，进驻政府工作人员，建立巩固的生产基地。海军司令员萧劲光、政治委员苏振华立即部署南海舰队司令员赵启民去榆林组织指挥。3艘护卫舰、4艘猎潜艇、4艘护卫艇和1个鱼雷快艇大队随即转进至榆林，同时加紧抢修海南岛陵水机场，以便海军航空兵部队进驻。 3月12日，南海舰队榆林基地会同海南军区派出侦察组去西沙群岛海域侦察。3月17日12时，以“南宁”号护卫舰、“泸州”号猎潜艇组成的舰艇编队从榆林出发，开始第一个航次巡逻西沙群岛。苏振华按照惯例，在海军作战指挥室密切注视前方行动。 “南宁”号、“泸州”号凛然巡航西沙群岛海域，多次遭遇美国军用飞机侦照，中国水兵的火炮跟踪瞄准，迫使它们离开。南越军舰也远远避开航行。 中国海军巡逻西沙群岛6个航次后，毛泽东批准在永兴岛建立海军据点，组建的政府机构“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工作委员会”同时进驻，实施有效行政管辖，组织渔民扩大生产，逐步覆盖西沙群岛全部海域。 海军及时向中央军委报告巡逻西沙群岛的情况，6月9日，总参谋长黄克诚根据海军的请示，向中央军委报告：拟充实西沙群岛巡航力量，调东海舰队两艘军舰通过台湾海峡去南海。6月14日周恩来批示：拟同意。6月15日，毛泽东批示：请彭酌定。从此，中国海军一直对西沙群岛海域例行巡逻。到1973年底，海军定期对西沙群岛巡航达76次，遏制了美国、南越西贡集团侵略图谋。 1973年3月，美国被迫从越南撤军，但继续武装西贡越伪集团，怂恿其先后侵占了中国南沙群岛的鸿庥岛、南子岛、敦谦沙洲、景宏岛、南威岛、安波沙洲，悍然宣布把南威、太平等岛划归南越福绥省管辖。 1974年1月初，南越“总统”阮文绍到岘港成立作战指挥部，实行战争冒险。由南越海军司令陈文真指挥，以“李常杰”号驱逐舰、“怒涛”号护航炮舰为左翼，“陈庆瑜”号驱逐舰、“陈平重”号驱逐舰为右翼，计划在中国永乐群岛登陆，“把中国人赶出去”。阮文绍把中国的容忍看作软弱可欺，认为中国处在“文化大革命”中，无暇顾及西沙群岛。更以为有了美国制造的4艘军舰，总吨位达到6540吨，可以稳操胜券。他自我膨胀，欺骗和鼓动南越士兵说，“中国人不会打你们”。 1974年1月11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西贡越伪当局挑衅，重申中国对南沙、西沙、中沙、东沙群岛固有的主权。周恩来总理指示：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加强保卫西沙群岛的兵力部署。 1973年3月1日，苏振华重新被任命为海军第一政治委员、海军党委第一书记。他坚决贯彻邓小平提出的“整顿”方针，以紧迫的心情，切实恢复和加强部队的战备和训练。 1974年1月14日，海军榆林基地魏鸣森副司令员率领“271”、“272”两艘猎潜艇开始第77次西沙群岛例行巡航。这两艘苏联1950年代制造的喀朗斯塔德级猎潜艇，每艘满载排水量仅257吨，最大航速18节。本应调派火力强、吨位大的护卫舰出巡，但是，由于“文化大革命”废弃了原来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军舰失修，无法航行。还不得不远从汕头调派某猎潜艇大队“281”、“282”艇立即赶赴西沙群岛增强巡航力量。
西沙群岛由宣德群岛、永乐群岛组成，西贡越伪集团不仅侵占了永乐群岛的珊瑚岛，又派4艘军舰，进一步侵入中国海域。 1月15日，西贡越伪海军的“李常杰”号驱逐舰遣送15人的两栖小分队登占中国金银岛。 1月17日，西贡越伪集团增派“陈庆瑜”号驱逐舰入侵，并派27名武装人员强登中国甘泉岛，公然摘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 17日14时，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指示：加强值班，提高警惕，准备打仗。 1月18日，西贡越伪集团的“陈平重”号、“怒涛”号、“李常杰”号、“陈庆瑜”号4艘军舰由飞机掩护，炮轰金银岛、甘泉岛。10时15分、13时45分，“李常杰”号在羚羊礁北面，先后两次冲撞中国渔轮，撞毁407渔轮驾驶台。 中午12时，周恩来亲自打电话到总参谋部作战值班室了解到南越军队的挑衅行动，经审慎分析，最后他说：看来，在西沙群岛难免一战。应该对可能扩大的武装冲突做好充分准备，后发制人，有理有节，既寸土必争，又不使战争无限扩大。总参谋部根据广州军区的报告上报了兵力调动的方案。周恩来转报毛泽东。23时，中央军委发出《关于我在西沙永乐群岛同越伪军舰的斗争问题》的指示：为维护我国领土主权，对西贡越伪集团的入侵必须坚决斗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打第一枪；如越伪军舰首先射击，则应坚决自卫还击。 苏振华和刘道生、海军第二政委杜义德等积极协调、指挥前方部队。南海舰队命令鱼雷快艇、护卫艇、登陆舰等转进至榆林待命，海军航空兵部队转进至海南岛前线机场。同时，广州军区指示海南军区在榆林集结2个营，准备支援西沙作战。 晚21时左右，西贡越伪集团“总统”阮文绍发给其侵入西沙群岛的“陈平重”号电报指示：“命令‘收复’琛航岛。”“如中共开火，要立即还击、消灭。”“‘怒涛’号、‘李常杰’号驱逐舰跟踪中共苏式护卫舰（原电如此。实际上，中国海军没有出动护卫舰）；‘陈庆瑜’号、‘陈平重’号支援BH分队登陆，消灭渔船和小船。”“行动时间19日6时35分。” 当此紧急时刻，周恩来根据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决定指示：“叶剑英召集军委五人小组（苏振华亦参加）研究商讨作战方案，部署自卫反击。” 这是新中国第一次在海上反击外国入侵作战，他们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时注意前方战事的进展。 1月19日上午10时23分，西贡越伪集团的“李常杰”号和“怒涛”号军舰向中国“396”、“389”两艘扫雷舰首先开炮。西贡4架飞机也轰炸扫射琛航岛。 海上指挥员魏鸣森命令：“271”、“274”猎潜艇，“396”、“389”扫雷舰自卫还击，坚决阻止越伪军队接近和抢登中国岛礁！ 中国4艘舰艇总共不过1600吨，而越伪集团4艘军舰总吨位6000多吨。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开始了。 扫雷舰本不是用于水面作战的军舰，每艘也不过400吨，但是，勇敢地冲向越伪1700吨的军舰。“389”扫雷舰与越伪“怒涛”号绞在一起，像帆船时代那样展开了接舷战，准备登陆海岛的民兵，也用轻机枪猛烈扫射越舰舱面，手榴弹甩向驾驶台，打得“怒涛”号脱身不得。 魏鸣森命令：“‘281’编队立即向羚羊礁追击，坚决消灭‘怒涛’号!” “281”编队指挥员刘喜中回答：“是，坚决执行命令！” 中国海军“281”、“282”猎潜艇追逼南越“怒涛”号。 “怒涛”号舰尾40火炮开火了，炮弹在近处爆炸。 刘喜中命令：“两艇注意保持航向，避开‘怒涛’号主炮极限射界，从右舷165°加速逼近！”同时命令 ：“信号兵，向敌舰发信号：‘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你舰必须退出中国领海’!” “281”、“282”艇处于十分有利的射击角度，“怒涛”号大部分面积暴露在炮火面前。 “抵近，慢速，集火。左舷，向‘怒涛’号齐射!” “咣咣——”，海震天惊。顷刻间，大、小炮接连不断轰击，桔红色的火链直穿敌舰，炮弹在“怒涛”号上空爆炸。 第一阵急袭过后，“怒涛”号驾驶台被掀掉了。 “281”、“282”两艇猛烈轰击着驶过“怒涛”号，掉过头来，又从其舰首进入，再次射击。 “右舷，瞄准‘怒涛’号中心部位，打沉它!” 一去一来，打了一个来回。烈火横扫“怒涛”号舰舱面，它开始倾斜了。 刘喜中命令第三次冲击：“右舷，顺航向，距离200米，慢速，集火，坚决打沉它！” 西贡越伪集团逃逸的3艘军舰惊魂甫定，试图返回作战海区。中国猎潜艇、扫雷舰立即迎前堵击，保证“281”、“282”猎潜艇击沉“怒涛”号。 12时30分，“怒涛”号起火爆炸，开始右倾下沉。14时52分完全沉没在东经111度35分48秒、北纬16度25分06秒的羚羊礁附近。 苏振华感慨：人民海军一建立，就处在海防前线，一直处在战争环境，不断在战斗中经受锻炼。这次作战，部队事先没有充分准备，指战员带着各自的经历，各自的烦恼，各自的包袱投入进来，仍然在中国最不适宜打仗，最没有准备打仗的时候，用相对落后的装备和力量，把美国支持的、用美国军舰武装的外国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打了近代以来中国海军舰艇对外国军舰作战从未有过的胜仗! 战斗还没有结束，苏振华等就积极建议乘胜完全收复永乐群岛。经周恩来报毛泽东批准，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乘胜收复被西贡越伪集团侵驻的珊瑚岛、甘泉岛、金银岛。 1月20日6时，海军舰艇编队搭载陆军部队到达永乐群岛海域，海军航空兵歼击机编队飞临战区空中掩护，8时32分收复永乐群登陆作战打响。入侵的南越军队立即瓦解溃散，人民解放军在珊瑚岛登岛后，用越南话高喊“诺松空页（缴枪不杀）!”“中对宽洪堵命！（我们宽待俘虏）”南越士兵摇着白旗走出碉堡，南越军队范文红少校高举双手向解放军投降。此役，俘虏49人，其中少校1人，海军大尉1人，工兵中尉2人，还有一名美国驻岘港领事馆派驻西贡越伪集团第一军区的联络官杰拉尔德·埃米尔·科什。 1月23日，中央军委、国务院向西沙群岛参战部队发出嘉奖令。 1976年，毛泽东逝世前，签署了对海军的最后一道命令：将巡防区升级为西沙群岛水警区。至此，19世纪以来，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以来，法国、日本殖民主义以及越南多次袭扰、入侵中国西沙群岛的历史结束了，外国人觊觎中国领土的梦呓亦永远终结。 苏振华始终牵挂南海，他去世后，遵照他的遗愿，他的骨灰撒在南海。他的忠魂永远守卫祖国海洋，捍卫人民的安宁。⊙
编者按：传奇上将苏振华，英勇善战。红军时期他曾两次荣获中革军委颁发的红星奖章；军政兼优，先后与胡耀邦、杨得志、杨勇、萧劲光等搭档过；人到中年才接触海军，却让毛泽东放心：“管海军靠你！”在粉碎“四人帮”的重大问题上，他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并作出了突出贡献。2012年6月2日，是苏振华100周年诞辰。本刊特设专栏，缅怀他的丰功伟绩，学习他的精神风范。 苏振华担任海军政治委员，倾全力于“建立强大的海军”，1965年和1974年，两次参与组织、指挥共和国海军直接对外国军队作战，开启了海军反侵略作战的胜利记录，这也是中国近代百年来海军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胜利。 坚决打击美军入侵飞机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美国为了“遏制共产主义”，就在我国当面海上构筑了以地缘为基础的战略体系，建立起从阿留申群岛，经日本、冲绳、台湾、菲律宾到东南亚的东方弧形“包围圈”。 1964年8月29日到9月29日的一个月里，美国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先后6次窜犯我国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上空，美军潜艇也在靠近海南岛的海域活动。 根据中央军委决策，苏振华和海军常务副司令兼海军航空兵司令员刘道生运用从红军时开始积累的作战经验，坚持好钢用在刀刃上，精兵强将上阵，以确保首战胜利。苏振华于1965年2月15日先期到广东川岛海军水面舰艇部队视察，组织安排运送作战物资，支援越南人民抗美作战。随后，转至海南岛，与南海舰队航空兵司令员张文清和歼击机作战分队研究打击入侵美军飞机的措施。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榆林基地舰艇部队研究反击美国军舰入侵的部署。3月6日，苏振华按照事先约定，在海南岛海口秀英码头迎接解放军总参谋长罗瑞卿。他们一起登上“南宁”号护卫舰，与“104”扫雷舰组成一个编队，驶向北部湾，考察北海、钦州、龙门、东兴，直至中越边界，研究如何支援越南人民反侵略作战，进行部署。 3月24日12时55分，美军一架“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再次入侵海南岛上空。歼击机作战分队飞行员张炳贤和王相一各驾驶一架歼-6飞机分别从海口机场、陵水机场起飞，拦截美军无人驾驶侦察机。 美军AQM-34A“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机身长7.01米，翼展3.91米，最大时速0.96音速，高飞在18000至20000米天空。 当时，海军航空兵装备最先进的歼-6飞机，也只能飞到17900米，要打下“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必须飞到18600米高空去作战。“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体积小，在空中飘摇不定，以四分之一最理想的进入角实施攻击，它的被弹面，可能被打中的面积不过一米，如果说在通常情况下，一百发炮弹可以百发百中的话，打“火蜂”式无人驾驶飞机，就只能百发中一了。加之美军飞机只在海南岛边缘快进快出，而我们必须把它打在我国领海线内，把握战机的难度很大。 为了使歼-6飞机飞得更高，小分队从每架飞机上拆掉一门机关炮，拆掉座椅防弹钢板，拆掉所有打“火蜂”式暂时不用的一切设备，尽最大限度减轻飞机重量，提高飞机的静升限。这仍然不够，要最大限度发挥武器的效能，利用飞机运动中的惯性，当飞行达到超音速时，突然抛物线式地跃升到18000米以上，瞬间攻击，命中体积很小的“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 13时55分33秒，地面领航员准确引导王相一接近美机。27秒钟后，13时56分，王相一奋力跃升，占位后在一瞬间连续开炮3次，打中无人驾驶飞机的左翼。14时01分，王相一再次跃升，两次开炮，再给美机一次打击。“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被打得摇摇晃晃，逃向外海。最终，因被打伤而控制不住，返航时坠落在越南岘港东北海区。 在此之前，海军航空兵以至海军的战斗，都是同美国支持的国民党军作战，这一次，第一次直接同外国入侵军队作战，首次击落入侵美军飞机，开启了共和国海军战斗新篇章。 苏振华当即赶到陵水机场，同指战员研究总结战斗经验，仔细分析战斗各个环节，鼓励说：“这次战斗，是又一次集体协作的胜利，地面指挥、引导，空中攻击，协调一致。这是长期磨合，精心准备的结果！”他还语重心长地说：“勇敢加技术，才能克敌制胜。政治和技术是辩证的统一。装备越是落后，就越要讲究科学的方法，越要讲究科学技术！现代化技术装备要人去掌握，才能发挥最大效能；人只有掌握了现代化技术，才能变得更有力量。” 苏振华历来重视运用人民解放军行之有效的经验，在新形势下组织开展立功、授奖活动，激发部队发扬革命英雄主义，推动训练、战斗和各项工作。 3月31日13时41分，美军又一架“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入侵，海军航空兵大队长舒积成驾驶一架歼-6飞机起飞。地面领航员王立珠、王静玉快速、准确计算了各种数据，引导舒积成左转增速拦截，把美军“火蜂”式无人驾驶高空侦察机打落下来，坠毁在陵水县境。海军党委报请国防部于4月3日授予舒积成战斗英雄称号。 4月3日，军委总参谋部指示：全军必须高度警惕，认真掌握情况的发展变化，切实做好反击美国可能对我国进行军事挑衅的准备。4月9日上午，从美国“突击者”号航空母舰上起飞了4架F-4B超音速战斗机，直向中国海南岛莺歌海靠近。随后，又一批4架美国海军F-4B舰载机，侵入海南岛上空。 南海舰队航空兵某师大队长谷德合率领李大云等4架歼-5飞机起飞了。 入侵的F-4B鬼怪式战斗机，是当时最新式舰载飞机，装备有麻雀-Ⅲ型空对空导弹，最大射程14.8公里。而歼-5是1950年代生产的老式飞机，性能无法和F-4B相比。但是，谷德合毫不畏惧，命令全中队：“投掉副油箱，左转逼近美军飞机。”美军急不可待地发射了两枚麻雀-Ⅲ型导弹。李大云一个急转，规避开来。两枚导弹径直向前方的美军3号机奔去。空中一声爆炸，一团火光，美军3号机向下坠落了。 美军飞机在4月9日失利后，改变直进直出深入中国陆地纵深的方法，而是擦着中国领海线和海岸线边缘，时出时进，诱中国飞机进入公海上空作战，挑起事端，为扩大侵略制造口实，甚至扬言要同中国“较量”，要在亚洲大陆“再打一场地面战争”。
4月14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强战备工作的指示》。海军党委、苏振华要求海军航空兵切实贯彻毛泽东的指示：“既来，就应该坚决打。”海军航空兵决心把入侵美军飞机打落在中国领海线内。 8月21日上午，美军一架AQM-34A型“火蜂”式无人驾驶侦察机侵入海南岛。海军航空兵指挥员命令舒积成驾驶歼-6飞机打破常规，开加力起飞，比预计时间提前3分钟上升到13000米；比预计时间提前4分40秒上升到16000米，争取了极其宝贵的时间。在最佳时间赶到了拦截地段。由地面领航员准确引导，迫近无人驾驶飞机开炮，把美军“火蜂”侦察机打落在海南岛新村港南外领海线内。 9月20日上午，美军一架F-104C战斗机由南越岘港起飞，在峨蔓港方向逼近中国领海线。F-104C战斗轰炸机，是美国洛德希克公司新生产的全天候多用途高速喷气式飞机，时速达2400公里，高度可达24000米，有一门6管装的机关炮、2到4枚“响尾蛇”空对空导弹。 10时58分，海军航空兵大队长高翔、副大队长黄凤生各驾驶一架歼-6飞机从海口机场起飞迎战。 高翔在左前方发现美军F-104C飞机正在转弯，他切半径直扑过去，进入有效射程，直到瞄准具光环完全套住美机，距离291米，他才按下炮钮，一个长射。美机当空起火爆炸。僚机黄凤生赶过来，对正在下坠的美机再补上几炮。 美军飞行员跳伞，落入琼州海峡水面。老民兵、当年琼崖纵队游击队员符气合，第一个从水里捞救起美军飞行员，把他俘获。这个军号4360的菲利普·史密斯美军上尉赶紧举起双手投降，交出随身武器，捧上美国国防部发给的用13国文字写的“请求帮助”的“救命书”，请求不要杀他。 F-104C飞机被击落，飞行员也当了俘虏，美国政府感到震惊。但美国的决策者仍不断派飞机入侵中国海南岛。1967年6月26日，1架美军F-4C战斗机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击落。6月27日，美国国防部不得不公开承认：“美国空军一架幽灵喷射机，在海南岛附近误入中共区上空，被中共飞机击落。” 1968年2月14日，美国2架A-1H“空中袭击者”舰载攻击机在海南岛万宁侵入中国领海线内上空，被海军航空兵当空击落1架；另一架被击伤，在南越岘港外海坠落入海。 海军航空兵从1965年到1970年，在海南岛上空，以劣势装备，抗击优势装备的美国入侵飞机，先后击落美军飞机6架，击伤1架，迫使美军击落自己飞机1架，1架坠毁，海军航空兵无一伤亡。共和国海军在自己国土上空同帝国主义入侵者第一次直接战斗，获得全胜。 完全收复西沙群岛 20世纪60年代，中国由于自然灾害和工作失误，发生了严重的经济困难。毛泽东、中共中央集中精力解决国内问题。但就在此艰难时刻，境外敌对势力联手对中国进攻了。1959年2月20日，美国武装和支持南越西贡集团派HQ225号炮艇侵入中国西沙群岛永乐群岛海区，22日入侵琛航岛，抢劫掳掠中国渔船。 3月9日，周恩来总理写信给国防部长彭德怀，就《关于海军巡逻西沙宣德群岛海区问题》指示：根据在郑州时中央常委商定的原则，经报毛泽东主席同意的步骤，派海军舰艇开始巡航西沙群岛，相机在宣德群岛建立军事据点，进驻政府工作人员，建立巩固的生产基地。海军司令员萧劲光、政治委员苏振华立即部署南海舰队司令员赵启民去榆林组织指挥。3艘护卫舰、4艘猎潜艇、4艘护卫艇和1个鱼雷快艇大队随即转进至榆林，同时加紧抢修海南岛陵水机场，以便海军航空兵部队进驻。 3月12日，南海舰队榆林基地会同海南军区派出侦察组去西沙群岛海域侦察。3月17日12时，以“南宁”号护卫舰、“泸州”号猎潜艇组成的舰艇编队从榆林出发，开始第一个航次巡逻西沙群岛。苏振华按照惯例，在海军作战指挥室密切注视前方行动。 “南宁”号、“泸州”号凛然巡航西沙群岛海域，多次遭遇美国军用飞机侦照，中国水兵的火炮跟踪瞄准，迫使它们离开。南越军舰也远远避开航行。 中国海军巡逻西沙群岛6个航次后，毛泽东批准在永兴岛建立海军据点，组建的政府机构“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工作委员会”同时进驻，实施有效行政管辖，组织渔民扩大生产，逐步覆盖西沙群岛全部海域。 海军及时向中央军委报告巡逻西沙群岛的情况，6月9日，总参谋长黄克诚根据海军的请示，向中央军委报告：拟充实西沙群岛巡航力量，调东海舰队两艘军舰通过台湾海峡去南海。6月14日周恩来批示：拟同意。6月15日，毛泽东批示：请彭酌定。从此，中国海军一直对西沙群岛海域例行巡逻。到1973年底，海军定期对西沙群岛巡航达76次，遏制了美国、南越西贡集团侵略图谋。 1973年3月，美国被迫从越南撤军，但继续武装西贡越伪集团，怂恿其先后侵占了中国南沙群岛的鸿庥岛、南子岛、敦谦沙洲、景宏岛、南威岛、安波沙洲，悍然宣布把南威、太平等岛划归南越福绥省管辖。 1974年1月初，南越“总统”阮文绍到岘港成立作战指挥部，实行战争冒险。由南越海军司令陈文真指挥，以“李常杰”号驱逐舰、“怒涛”号护航炮舰为左翼，“陈庆瑜”号驱逐舰、“陈平重”号驱逐舰为右翼，计划在中国永乐群岛登陆，“把中国人赶出去”。阮文绍把中国的容忍看作软弱可欺，认为中国处在“文化大革命”中，无暇顾及西沙群岛。更以为有了美国制造的4艘军舰，总吨位达到6540吨，可以稳操胜券。他自我膨胀，欺骗和鼓动南越士兵说，“中国人不会打你们”。 1974年1月11日，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西贡越伪当局挑衅，重申中国对南沙、西沙、中沙、东沙群岛固有的主权。周恩来总理指示：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加强保卫西沙群岛的兵力部署。 1973年3月1日，苏振华重新被任命为海军第一政治委员、海军党委第一书记。他坚决贯彻邓小平提出的“整顿”方针，以紧迫的心情，切实恢复和加强部队的战备和训练。 1974年1月14日，海军榆林基地魏鸣森副司令员率领“271”、“272”两艘猎潜艇开始第77次西沙群岛例行巡航。这两艘苏联1950年代制造的喀朗斯塔德级猎潜艇，每艘满载排水量仅257吨，最大航速18节。本应调派火力强、吨位大的护卫舰出巡，但是，由于“文化大革命”废弃了原来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军舰失修，无法航行。还不得不远从汕头调派某猎潜艇大队“281”、“282”艇立即赶赴西沙群岛增强巡航力量。
西沙群岛由宣德群岛、永乐群岛组成，西贡越伪集团不仅侵占了永乐群岛的珊瑚岛，又派4艘军舰，进一步侵入中国海域。 1月15日，西贡越伪海军的“李常杰”号驱逐舰遣送15人的两栖小分队登占中国金银岛。 1月17日，西贡越伪集团增派“陈庆瑜”号驱逐舰入侵，并派27名武装人员强登中国甘泉岛，公然摘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 17日14时，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指示：加强值班，提高警惕，准备打仗。 1月18日，西贡越伪集团的“陈平重”号、“怒涛”号、“李常杰”号、“陈庆瑜”号4艘军舰由飞机掩护，炮轰金银岛、甘泉岛。10时15分、13时45分，“李常杰”号在羚羊礁北面，先后两次冲撞中国渔轮，撞毁407渔轮驾驶台。 中午12时，周恩来亲自打电话到总参谋部作战值班室了解到南越军队的挑衅行动，经审慎分析，最后他说：看来，在西沙群岛难免一战。应该对可能扩大的武装冲突做好充分准备，后发制人，有理有节，既寸土必争，又不使战争无限扩大。总参谋部根据广州军区的报告上报了兵力调动的方案。周恩来转报毛泽东。23时，中央军委发出《关于我在西沙永乐群岛同越伪军舰的斗争问题》的指示：为维护我国领土主权，对西贡越伪集团的入侵必须坚决斗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打第一枪；如越伪军舰首先射击，则应坚决自卫还击。 苏振华和刘道生、海军第二政委杜义德等积极协调、指挥前方部队。南海舰队命令鱼雷快艇、护卫艇、登陆舰等转进至榆林待命，海军航空兵部队转进至海南岛前线机场。同时，广州军区指示海南军区在榆林集结2个营，准备支援西沙作战。 晚21时左右，西贡越伪集团“总统”阮文绍发给其侵入西沙群岛的“陈平重”号电报指示：“命令‘收复’琛航岛。”“如中共开火，要立即还击、消灭。”“‘怒涛’号、‘李常杰’号驱逐舰跟踪中共苏式护卫舰（原电如此。实际上，中国海军没有出动护卫舰）；‘陈庆瑜’号、‘陈平重’号支援BH分队登陆，消灭渔船和小船。”“行动时间19日6时35分。” 当此紧急时刻，周恩来根据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决定指示：“叶剑英召集军委五人小组（苏振华亦参加）研究商讨作战方案，部署自卫反击。” 这是新中国第一次在海上反击外国入侵作战，他们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随时注意前方战事的进展。 1月19日上午10时23分，西贡越伪集团的“李常杰”号和“怒涛”号军舰向中国“396”、“389”两艘扫雷舰首先开炮。西贡4架飞机也轰炸扫射琛航岛。 海上指挥员魏鸣森命令：“271”、“274”猎潜艇，“396”、“389”扫雷舰自卫还击，坚决阻止越伪军队接近和抢登中国岛礁！ 中国4艘舰艇总共不过1600吨，而越伪集团4艘军舰总吨位6000多吨。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开始了。 扫雷舰本不是用于水面作战的军舰，每艘也不过400吨，但是，勇敢地冲向越伪1700吨的军舰。“389”扫雷舰与越伪“怒涛”号绞在一起，像帆船时代那样展开了接舷战，准备登陆海岛的民兵，也用轻机枪猛烈扫射越舰舱面，手榴弹甩向驾驶台，打得“怒涛”号脱身不得。 魏鸣森命令：“‘281’编队立即向羚羊礁追击，坚决消灭‘怒涛’号!” “281”编队指挥员刘喜中回答：“是，坚决执行命令！” 中国海军“281”、“282”猎潜艇追逼南越“怒涛”号。 “怒涛”号舰尾40火炮开火了，炮弹在近处爆炸。 刘喜中命令：“两艇注意保持航向，避开‘怒涛’号主炮极限射界，从右舷165°加速逼近！”同时命令 ：“信号兵，向敌舰发信号：‘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你舰必须退出中国领海’!” “281”、“282”艇处于十分有利的射击角度，“怒涛”号大部分面积暴露在炮火面前。 “抵近，慢速，集火。左舷，向‘怒涛’号齐射!” “咣咣——”，海震天惊。顷刻间，大、小炮接连不断轰击，桔红色的火链直穿敌舰，炮弹在“怒涛”号上空爆炸。 第一阵急袭过后，“怒涛”号驾驶台被掀掉了。 “281”、“282”两艇猛烈轰击着驶过“怒涛”号，掉过头来，又从其舰首进入，再次射击。 “右舷，瞄准‘怒涛’号中心部位，打沉它!” 一去一来，打了一个来回。烈火横扫“怒涛”号舰舱面，它开始倾斜了。 刘喜中命令第三次冲击：“右舷，顺航向，距离200米，慢速，集火，坚决打沉它！” 西贡越伪集团逃逸的3艘军舰惊魂甫定，试图返回作战海区。中国猎潜艇、扫雷舰立即迎前堵击，保证“281”、“282”猎潜艇击沉“怒涛”号。 12时30分，“怒涛”号起火爆炸，开始右倾下沉。14时52分完全沉没在东经111度35分48秒、北纬16度25分06秒的羚羊礁附近。 苏振华感慨：人民海军一建立，就处在海防前线，一直处在战争环境，不断在战斗中经受锻炼。这次作战，部队事先没有充分准备，指战员带着各自的经历，各自的烦恼，各自的包袱投入进来，仍然在中国最不适宜打仗，最没有准备打仗的时候，用相对落后的装备和力量，把美国支持的、用美国军舰武装的外国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打了近代以来中国海军舰艇对外国军舰作战从未有过的胜仗! 战斗还没有结束，苏振华等就积极建议乘胜完全收复永乐群岛。经周恩来报毛泽东批准，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乘胜收复被西贡越伪集团侵驻的珊瑚岛、甘泉岛、金银岛。 1月20日6时，海军舰艇编队搭载陆军部队到达永乐群岛海域，海军航空兵歼击机编队飞临战区空中掩护，8时32分收复永乐群登陆作战打响。入侵的南越军队立即瓦解溃散，人民解放军在珊瑚岛登岛后，用越南话高喊“诺松空页（缴枪不杀）!”“中对宽洪堵命！（我们宽待俘虏）”南越士兵摇着白旗走出碉堡，南越军队范文红少校高举双手向解放军投降。此役，俘虏49人，其中少校1人，海军大尉1人，工兵中尉2人，还有一名美国驻岘港领事馆派驻西贡越伪集团第一军区的联络官杰拉尔德·埃米尔·科什。 1月23日，中央军委、国务院向西沙群岛参战部队发出嘉奖令。 1976年，毛泽东逝世前，签署了对海军的最后一道命令：将巡防区升级为西沙群岛水警区。至此，19世纪以来，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以来，法国、日本殖民主义以及越南多次袭扰、入侵中国西沙群岛的历史结束了，外国人觊觎中国领土的梦呓亦永远终结。 苏振华始终牵挂南海，他去世后，遵照他的遗愿，他的骨灰撒在南海。他的忠魂永远守卫祖国海洋，捍卫人民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