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美味[散文欣赏]

每当在饭桌上看到孩子们面对各种美食挑挑拣拣的时候,就在心中羡慕他们。30年前,我也是个孩子的时候,人们都说我“口粗”——什么都吃,什么都吃得下。我还依稀记得孩童时对吃的一些憧憬,直到今天,那些很少吃得到的东西,仍然对我有着很大的诱惑。

一油饼

油饼和油条的做法基本相同,现在是很平常的一种面点。可是在30年前的老家农村,油饼甚至比肉还难吃到。一般人家,过年时都会割几斤肉,给清淡了一年的餐桌添些荤腥;家道殷实的人家才会炸些油饼。我刚上学那年,第一次考试得了全级第一,老师表扬了我。那时候,乡村教师都是在学生家轮流吃派饭。回到家,我对母亲说,下次老师来我们家吃饭时,要给老师吃点好的。懵懂孩童的一句话,给母亲出了多大的难题啊。结果轮到我们家管饭时,母亲炸了油饼。记得很清楚,父亲在饭桌上陪老师吃饭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块,母亲只在灶间拣了个最小的细嚼慢咽,直到送吃完饭的老师出门时,手里还拿着半块油饼。我和弟弟却不知道母亲为了这顿饭下了多大的决心,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吃。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这是母亲第一次炸油饼。第二次应该是1983年了,那一年我们家盖了新房,在答谢亲戚邻里帮忙时炸了油饼。

母亲还多次讲过一个流传在乡里的关于油饼的故事。说是有一个馋嘴的婆娘,经常趁男人不在的时候炸油饼吃。一天晚上男人说大队派了活,要天亮才回来。婆娘在男人出门不久就下了厨。谁知这是男人使的一计,他在门外抽了几代烟就悄悄回了家,结果在厨房把偷吃的婆娘暴打一顿。孩提时每听母亲讲这个故事,都和大人一样认为馋婆娘太不象话,在心里鄙夷她的做派,而对男人的机智和果决是赞同并且羡慕的。现在回想起这个故事,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2000年我和母亲闲聊时提起这个故事,母亲也没有了当初讲故事时嘲讽的口吻,只说了一句,那时候穷啊,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村边有片核桃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一米来高的树杆都粗壮,一些是我们小孩子都抱不住的。每年核桃长到鸡蛋大小的时候,核桃树下就聚满了孩子们。矮的我们伸手就够得着,底下的摘完了就上树。这时节,村子里的毛孩子们两只手和嘴唇都被青核桃染成了褐棕色,手掌上一层层地褪皮。大队里喂牲口的老头同时负责看管核桃,可他并不负责任,吆喝一声,就转身回窑洞里给牲口添料去了。这们往往到了核桃真正成熟的时候,只剩下树梢上的一小部分,都是我们够不到的地方。分到每家每户的核桃就少得可怜。记得有一年我们家只分到二十来个核桃,瓤子也并没有成熟,嫩嫩的仍有草酸的味道。直到后来核桃树被分到各家各户,被挖掉,我还是不知道真正的成熟的核桃的滋味。记不清是哪一年过年,从什么地方得了几个核桃,嚼在嘴里油油的,却有一股子的苦味。

村子里有户远房的本家,男人在陕南的山区上班,回家时总带些核桃回来,他家的女孩儿上学时总揣着几个核桃,引来一双双羡慕的眼睛。村人说,小孩子吃核桃,聪明。他家的女孩儿果然学习用功,成绩也好。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天天吃到核桃有多好。

云南的核桃个大,皮薄,两手稍一用力,“咔”的一声就破了。我经常会买些核桃,得空时一个人就着童年的回忆慢剥细嚼,一次能吃十几二十多个。妻怀孕时,我又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孕妇和小孩吃核桃都大有益处。从那时起,我更钟爱核桃了。

可是核桃也让我吃了一回亏。一个周末的傍晚,一家人从公园回家。一个乡下打扮、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人行道边高声吆喝着兜售核桃,价钱比农贸市场便宜好多。看到我感兴趣,他麻利地从口袋里一连摸出四五个核桃,用力一捏,“咔”的一声,核桃应声而碎,不停地递给我和女儿品尝。女儿不希罕,我却在心中盘算着这些核桃在农贸市场要多少钱。经过讨价还价,我用50元钱买下了差不多一口袋(装25公斤面粉的那种)核桃。拎着口袋回家的路上,心中还沾沾自喜,甚至还想着不应该把价钱压得那么低。而且是天要黑了,趁着人家急着回家的时候。第二天下班回家,妻告诉我全是铁核桃,砸都砸不开,根本没法吃。我想,这么一口袋,总不会个个都是这样。吃完饭,午觉也不睡了,锲而不舍地一个一个砸核桃,真的个个都是铁蛋。

后来报纸上报道了一对老夫妻和我完全一样的上当经历,电视台的都市新闻还播放了老两口义愤填膺、义正辞严地讨伐黑心小贩的节目,提醒市民们不要贪图便宜,向路边的小贩购买东西。呵呵,没得吃的时候大家都只能十分坚韧地忍耐自己的口腹之欲;有得吃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却有了这些尔虞我诈的算计。我的那一口袋的铁蛋,在阳台上堆放了好长的时间,搬家时,无奈地把它连同口袋放在了垃圾桶的旁边……

三苹果

大队的果园里栽种着苹果、梨、桃、李等果树,以苹果树最多。果园可不象核桃树那样疏于管理。一帮青壮劳力,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一年四季专门在果园里,挣的工分也比其他人多,工作是抚弄果树,看护果园,并且配有土枪,养了几条凶恶壮实的狼狗。大人们都不敢掉以轻心,每年四五月苹果长到鸡蛋大小,直到十月份苹果成熟的这段时间,每天上地前都要告诫自家的小孩,造成别到果园去。而那些有人在果园上工的人家的小孩,在这段时间里,总会吃到青涩、微甜直至成熟的苹果。一般都是躲在家里吃的,偶尔有拿出来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的,被大人们看到都会遭到喝斥。

摘苹果的时候,每家只能出一个劳力,而且都是只要妇女。孩子们都盼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去果园摘苹果,因为下工的时候,母亲们都会变戏法样的拿出两三个苹果。摘下来的苹果堆在果园边一片平整的草地上,红艳艳、黄橙橙的,真馋人。那些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浓郁的果香中。这些苹果总被大队的汽车不知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剩下的带伤的、个头小的,才按人头分给社员们。每年分到家的苹果,母亲都把带伤的捡出来,用菜刀很细心的削好,分给我和弟弟吃,还要给队上没有果园的姨妈家送去一些,姨妈家有和我一般大的两个表哥。家里没有小孩的亲戚们,比如舅舅家,就得到不到母亲每年的这份特殊的礼物了,只能在恰巧碰到的时候吃个把苹果。完好的苹果,也就十一二斤的样子,母亲把它们用抹布抹干净,装在做针线活用的笸篮里,锁在那个大红的、四方的衣柜里,钥匙是由母亲亲自保管的(我们家的为数不多的钱、布票、粮票都放在这个柜子里)。每隔一段时间,母亲都会打开柜子看看,不能再放的苹果就会成为我们兄弟的美味,父亲和母亲只会偶尔吃上几口(这样存下来的苹果,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吃下一整个)。最好吃的是能坚持到过年时的那几个苹果,面透了,象西红柿一样撕得下皮,象吃冰淇淋一样用舌头一舔,面面的,沙沙的,不用咀嚼就咽下去,喉头痒痒的,回味无穷。吃完了最后一个苹果,柜子里的果香还能够持续好长时间。我和弟弟总以为柜子里还有苹果,经常会问母亲要苹果吃,母亲说没有了,我们都不信。有一次,趁着母亲上工,我和弟弟终于找到了那把钥匙,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个苹果,倒是翻找的时候,把苹果的香味嗅了个够。

可是对苹果也不全是这么美好的记忆。本家的二爸(父亲的弟弟)被分派在果园上工。有一年苹果快要成熟的时候,他用一个很大的提兜提回了一兜苹果,都是些被虫咬过、被鸟啄过的,用刀削了伤疤。记得二爸拿回家时是中午,母亲可能是因为急着上工,没来得及把苹果收起来。一个下午,我和弟弟也没有出去找小伙伴,躲在家里,一会钻进厨房去拿一个,大朵快颐。吃了多少我不记得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喉间就一阵阵的反酸。睡到半夜,终天喷薄而出,吐得被子上、炕上到处都是。那一夜,一家人在我呕吐的腐酸的气味中度过了一夜。母亲在我呕吐以后就没有睡觉,轻轻地帮我揉着肚子,希望我能把肚子里的都吐出来。那时的人们的肠胃可能都比现在的人们更加健壮,我经过一夜的呕吐和折腾,第二天,除了牙根仍然发软以外,就又恢复了孩童活蹦乱跳的本色。只是剩下的那些苹果,我再也没有吃。弟弟没有吐,但被我呕吐的秽物熏了一夜,剩下的那些苹果,他也没再吃。

难得一见的饺子,舍不得吃的鸡蛋,一毛钱十个、带着酸味、苦味的水果糖……都是我记忆中的美味佳肴。有时会跟8岁的女儿讲起这些,偶尔讲得精彩,会逗得她哈哈大笑,但更多的时候,她是一脸的茫然和不解:饺子真的那么好吃?鸡蛋有什么好吃的?水果糖是什么,糖怎么会又酸又苦?……她是真的不理解,她可能永远体会不到饺子有多么好吃,生日时得到一个煮鸡蛋就是一回奢侈的享受。

每当在饭桌上看到孩子们面对各种美食挑挑拣拣的时候,就在心中羡慕他们。30年前,我也是个孩子的时候,人们都说我“口粗”——什么都吃,什么都吃得下。我还依稀记得孩童时对吃的一些憧憬,直到今天,那些很少吃得到的东西,仍然对我有着很大的诱惑。

一油饼

油饼和油条的做法基本相同,现在是很平常的一种面点。可是在30年前的老家农村,油饼甚至比肉还难吃到。一般人家,过年时都会割几斤肉,给清淡了一年的餐桌添些荤腥;家道殷实的人家才会炸些油饼。我刚上学那年,第一次考试得了全级第一,老师表扬了我。那时候,乡村教师都是在学生家轮流吃派饭。回到家,我对母亲说,下次老师来我们家吃饭时,要给老师吃点好的。懵懂孩童的一句话,给母亲出了多大的难题啊。结果轮到我们家管饭时,母亲炸了油饼。记得很清楚,父亲在饭桌上陪老师吃饭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块,母亲只在灶间拣了个最小的细嚼慢咽,直到送吃完饭的老师出门时,手里还拿着半块油饼。我和弟弟却不知道母亲为了这顿饭下了多大的决心,一个劲地嚷着还要吃。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这是母亲第一次炸油饼。第二次应该是1983年了,那一年我们家盖了新房,在答谢亲戚邻里帮忙时炸了油饼。

母亲还多次讲过一个流传在乡里的关于油饼的故事。说是有一个馋嘴的婆娘,经常趁男人不在的时候炸油饼吃。一天晚上男人说大队派了活,要天亮才回来。婆娘在男人出门不久就下了厨。谁知这是男人使的一计,他在门外抽了几代烟就悄悄回了家,结果在厨房把偷吃的婆娘暴打一顿。孩提时每听母亲讲这个故事,都和大人一样认为馋婆娘太不象话,在心里鄙夷她的做派,而对男人的机智和果决是赞同并且羡慕的。现在回想起这个故事,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2000年我和母亲闲聊时提起这个故事,母亲也没有了当初讲故事时嘲讽的口吻,只说了一句,那时候穷啊,没什么好吃的东西。

村边有片核桃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一米来高的树杆都粗壮,一些是我们小孩子都抱不住的。每年核桃长到鸡蛋大小的时候,核桃树下就聚满了孩子们。矮的我们伸手就够得着,底下的摘完了就上树。这时节,村子里的毛孩子们两只手和嘴唇都被青核桃染成了褐棕色,手掌上一层层地褪皮。大队里喂牲口的老头同时负责看管核桃,可他并不负责任,吆喝一声,就转身回窑洞里给牲口添料去了。这们往往到了核桃真正成熟的时候,只剩下树梢上的一小部分,都是我们够不到的地方。分到每家每户的核桃就少得可怜。记得有一年我们家只分到二十来个核桃,瓤子也并没有成熟,嫩嫩的仍有草酸的味道。直到后来核桃树被分到各家各户,被挖掉,我还是不知道真正的成熟的核桃的滋味。记不清是哪一年过年,从什么地方得了几个核桃,嚼在嘴里油油的,却有一股子的苦味。

村子里有户远房的本家,男人在陕南的山区上班,回家时总带些核桃回来,他家的女孩儿上学时总揣着几个核桃,引来一双双羡慕的眼睛。村人说,小孩子吃核桃,聪明。他家的女孩儿果然学习用功,成绩也好。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天天吃到核桃有多好。

云南的核桃个大,皮薄,两手稍一用力,“咔”的一声就破了。我经常会买些核桃,得空时一个人就着童年的回忆慢剥细嚼,一次能吃十几二十多个。妻怀孕时,我又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孕妇和小孩吃核桃都大有益处。从那时起,我更钟爱核桃了。

可是核桃也让我吃了一回亏。一个周末的傍晚,一家人从公园回家。一个乡下打扮、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人行道边高声吆喝着兜售核桃,价钱比农贸市场便宜好多。看到我感兴趣,他麻利地从口袋里一连摸出四五个核桃,用力一捏,“咔”的一声,核桃应声而碎,不停地递给我和女儿品尝。女儿不希罕,我却在心中盘算着这些核桃在农贸市场要多少钱。经过讨价还价,我用50元钱买下了差不多一口袋(装25公斤面粉的那种)核桃。拎着口袋回家的路上,心中还沾沾自喜,甚至还想着不应该把价钱压得那么低。而且是天要黑了,趁着人家急着回家的时候。第二天下班回家,妻告诉我全是铁核桃,砸都砸不开,根本没法吃。我想,这么一口袋,总不会个个都是这样。吃完饭,午觉也不睡了,锲而不舍地一个一个砸核桃,真的个个都是铁蛋。

后来报纸上报道了一对老夫妻和我完全一样的上当经历,电视台的都市新闻还播放了老两口义愤填膺、义正辞严地讨伐黑心小贩的节目,提醒市民们不要贪图便宜,向路边的小贩购买东西。呵呵,没得吃的时候大家都只能十分坚韧地忍耐自己的口腹之欲;有得吃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却有了这些尔虞我诈的算计。我的那一口袋的铁蛋,在阳台上堆放了好长的时间,搬家时,无奈地把它连同口袋放在了垃圾桶的旁边……

三苹果

大队的果园里栽种着苹果、梨、桃、李等果树,以苹果树最多。果园可不象核桃树那样疏于管理。一帮青壮劳力,大概有二十个左右,一年四季专门在果园里,挣的工分也比其他人多,工作是抚弄果树,看护果园,并且配有土枪,养了几条凶恶壮实的狼狗。大人们都不敢掉以轻心,每年四五月苹果长到鸡蛋大小,直到十月份苹果成熟的这段时间,每天上地前都要告诫自家的小孩,造成别到果园去。而那些有人在果园上工的人家的小孩,在这段时间里,总会吃到青涩、微甜直至成熟的苹果。一般都是躲在家里吃的,偶尔有拿出来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的,被大人们看到都会遭到喝斥。

摘苹果的时候,每家只能出一个劳力,而且都是只要妇女。孩子们都盼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去果园摘苹果,因为下工的时候,母亲们都会变戏法样的拿出两三个苹果。摘下来的苹果堆在果园边一片平整的草地上,红艳艳、黄橙橙的,真馋人。那些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浓郁的果香中。这些苹果总被大队的汽车不知拉到什么地方去了,剩下的带伤的、个头小的,才按人头分给社员们。每年分到家的苹果,母亲都把带伤的捡出来,用菜刀很细心的削好,分给我和弟弟吃,还要给队上没有果园的姨妈家送去一些,姨妈家有和我一般大的两个表哥。家里没有小孩的亲戚们,比如舅舅家,就得到不到母亲每年的这份特殊的礼物了,只能在恰巧碰到的时候吃个把苹果。完好的苹果,也就十一二斤的样子,母亲把它们用抹布抹干净,装在做针线活用的笸篮里,锁在那个大红的、四方的衣柜里,钥匙是由母亲亲自保管的(我们家的为数不多的钱、布票、粮票都放在这个柜子里)。每隔一段时间,母亲都会打开柜子看看,不能再放的苹果就会成为我们兄弟的美味,父亲和母亲只会偶尔吃上几口(这样存下来的苹果,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吃下一整个)。最好吃的是能坚持到过年时的那几个苹果,面透了,象西红柿一样撕得下皮,象吃冰淇淋一样用舌头一舔,面面的,沙沙的,不用咀嚼就咽下去,喉头痒痒的,回味无穷。吃完了最后一个苹果,柜子里的果香还能够持续好长时间。我和弟弟总以为柜子里还有苹果,经常会问母亲要苹果吃,母亲说没有了,我们都不信。有一次,趁着母亲上工,我和弟弟终于找到了那把钥匙,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个苹果,倒是翻找的时候,把苹果的香味嗅了个够。

可是对苹果也不全是这么美好的记忆。本家的二爸(父亲的弟弟)被分派在果园上工。有一年苹果快要成熟的时候,他用一个很大的提兜提回了一兜苹果,都是些被虫咬过、被鸟啄过的,用刀削了伤疤。记得二爸拿回家时是中午,母亲可能是因为急着上工,没来得及把苹果收起来。一个下午,我和弟弟也没有出去找小伙伴,躲在家里,一会钻进厨房去拿一个,大朵快颐。吃了多少我不记得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喉间就一阵阵的反酸。睡到半夜,终天喷薄而出,吐得被子上、炕上到处都是。那一夜,一家人在我呕吐的腐酸的气味中度过了一夜。母亲在我呕吐以后就没有睡觉,轻轻地帮我揉着肚子,希望我能把肚子里的都吐出来。那时的人们的肠胃可能都比现在的人们更加健壮,我经过一夜的呕吐和折腾,第二天,除了牙根仍然发软以外,就又恢复了孩童活蹦乱跳的本色。只是剩下的那些苹果,我再也没有吃。弟弟没有吐,但被我呕吐的秽物熏了一夜,剩下的那些苹果,他也没再吃。

难得一见的饺子,舍不得吃的鸡蛋,一毛钱十个、带着酸味、苦味的水果糖……都是我记忆中的美味佳肴。有时会跟8岁的女儿讲起这些,偶尔讲得精彩,会逗得她哈哈大笑,但更多的时候,她是一脸的茫然和不解:饺子真的那么好吃?鸡蛋有什么好吃的?水果糖是什么,糖怎么会又酸又苦?……她是真的不理解,她可能永远体会不到饺子有多么好吃,生日时得到一个煮鸡蛋就是一回奢侈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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