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子与商鞅的从政经历看两种"成功"

  在中国历史上,立下丰功伟绩的伟人可谓不少,但真正能称得起圣贤的人,并不是很多。在凤毛麟角的圣贤之中,又独以孔子为尊。但如果以从政的时间与经历而论,孔子除了短暂的鲁国从政经历外,自五十六岁周游列国,“累累若丧家之犬”,并没有得到真正实践自己理想的机会,与那些在政治上呼风唤雨、功成名就的人相比,孔子的落魄似乎并谈不上什么“成功”。而比孔子晚一些的商鞅则不然。据《史记》记载,商鞅四见秦孝公,终因称霸之道和强兵之术而得到秦孝公欣赏。尽管商鞅终遭遇车裂之刑,但施展自己抱负的愿望还是得到了实现。如果我们还原到春秋战国之场景,孔子落魄,商鞅被任用;似乎商鞅春风得意;但历史的评价却恰恰不然。两千多年以来中国历史并没有因为孔子的落魄而丝毫贬损于他,却将圣人这一个无上尊贵的称号加冕在孔子头上。到了西汉的时候,董仲舒甚至在《天人三策》中将孔子称之为“素王”。这其中缘由何在?为何一个并没有机会推行政治理想的老人得到了如此尊贵的荣誉?这恐怕要从中国文化的基因中寻找答案。   在中国文化的脉络中,对真正的知识分子而言,无论是“学”,还是“仕”,都不是纯粹为了谋取“稻梁”,应该是将推行“道”视为自身自觉使命的群体。在《庄子・养生主》一章中,就连一个厨师,都主张由“技”而进乎“道”。孔子曾说:士志于道,而恶衣恶食者,未足议也。对于“道”的重要性,孔子曾经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因此,在于孔子看来,一个知识分子真正的使命,不是追求满足自身的各种欲望,相反,应该把追求、实践“道”作为人生的最高理想。   在《论语・微子》,曾经有这样的记载: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日;“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i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孔子的态度很明显,即:在春秋战国乱世之中,人们被物欲、权欲所牵引,统治者甚至“率兽而食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仁道”很难得到统治者的认可和推行,但是,“仁道”的合理性并不因为统治者的漠视而没有价值。相反,“仁道”作为一个乱世中的文明火种,为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传承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是凝聚中华文明传承的灵魂,这也是中国文化最有魅力的地方。   在孔子看来,君子的使命与责任就是推行道义,实现“近者乐,远者来”的政治理想,国泰民安,“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心情舒畅,天下太平,文质彬彬,人民安居乐业。孔子所感慨的“天生德于予,桓(鬼隹)其如予何?”就是对自身使命的清醒认知。有了这种使命意识与担当精神,面对人生的各种诱惑,孔子曾经说:“不义而福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孔子的学生子路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得到了老师的“真传”,在《论语・微子》中,曾有记载: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通过以上简单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果以事功而论,孔子谈不上叱咤风云,但从肩负道义而矢志不渝看,孔子可谓千古一人,一人千古。与此相反,商鞅则不是这种人。   据《史记・商君列传》记载:“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w之前於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O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疆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然亦难以比德於殷周矣。”’可见,商鞅并非不懂仁义之道,但在商鞅心中,实践什么“道义”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如何看人下菜以讨统治者欢心,从而为自己的所谓“成功”谋取机会。在商鞅的内心中,并非将推行仁义之道视为神圣的人生最高理想与价值,相反而是将其视为谋取个人名利的“工具”而已。就连司马迁亦对商鞅颇有微词,称其为刻薄寡恩。   通过对孔子和商鞅的对比,我们不难发现,在中国文化的语境中,所谓成功,应该包括两种含义:一种是对“道”的坚守,即无论怎么样的艰难困苦,都能够矢志不渝,这种将道义置于最高位置并自觉能够抵制各种诱惑的言行,就是成功。这种成功是对人生使命的领悟,是对人生责任的担当,更是对人生名利等诱惑的放下!这种成功以操守面对自己的心灵,不被物移,真正能够做自己的主人!何谓圣人?圣人不在于“治人”,而在于治心――即降伏自己的心。享有这种“成功”的人,皆是那些“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心中,皆是浩然之气;相反,很多人都是做了自己贪欲之心的奴隶,哪里有孔子“我欲仁则斯仁至矣”的大气与神气!   另一种则是局限于追求“事功”,即那种将个人名利置于最高位置,单纯地将实现个人价值视为最高追求。说到底,这种成功无非是绞尽脑汁为了实现自己的名利罢了。我们并非一贯反对一个人对事功的追求,关键是一个人的理想是否渗透了对社会和他者的责任?如果是抱着“个人最大”的所谓“理想”,即便是成功,无非是满足了自己的身腹之欲而已。这种成功的背后,我们看不到道德人格的高大,相反看到的多是蝇营狗苟,看到的是“只要成功可不计手段”的阴险。   由此,我们也不难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很多所谓成功的人却没有正面的评价;相反,那些看似不得志的人却得到无上的尊敬和仰慕。孔子如是,屈原如是,许多志士仁人皆如是。当然,事功与道义之间并非一定对立,而应该是和谐融为一体。在中国历史上,孟子的“仁政”理想即这种和谐统一的体现。但这需要统 治者有高超的智慧,否则一个被权欲绑架的统治者怎么会肯定“道义”的价值呢?   肩负道义,看似迂远而阔于事情,但实质上却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价值之一,是人类社会能否健康发展、太平祥和的根本保证。因此,我们不难看到,尽管历史上不少血雨腥风,各色人物在贪欲名利牵引之下而刀光剑影,“流遍了郊原血”,但是正是因为“仁道”的文明火种一直在矫正着中国文明的进程,中华民族才能绵延数千年而至今天。孟子、韩愈、朱熹、王阳明等一大批人文知识分子,都自觉将践行“道义”视为自身最高理想。孟子曾言:“不义与之齐国而弗受”;“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从孟子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得出,孟子并非没有机会做官,也并非没有能力做官,只是当时统治者根本没有认识到“仁道”的内涵与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去做官,除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之外,根本不可能实现“仁政”理想。因此,无论是孔子还是孟子,都会选择拒绝。孔孟的这种做法,已经成为中国人文知识分子的一种自觉。   到了唐代,韩愈借鉴禅宗法脉的提法,提出“道统”一说。韩愈在《原道》中提出:“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当前有一些学者对韩愈指出的“道统”提出质疑,认为所谓“道统”,不知所云。但在我看来,中国文化的“道统”绝非“不知所云”。这种道统既包含了中国文化对“道义”内涵的思考,也包括了人们在实践中对“道义”的担当精神。如果我们冷静总结中国的历史乃至人类的历史,会发现人类的历史在一定意义上就是道义不断展开的历史,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固然会有很多逆流、回旋,但尊重人、爱护人始终是人类文明的内在要求。从古代的仁政,到现代的民主,尽管在具体操作的形式上有了变化,但在尊敬人的权利与尊严方面具有内在的一致。而且,如果没有圣贤的这种担当与坚守,中国文化中最优秀的人文精神就很难得到传承,中华民族的命运究竟如何,就很难想象了。

  在中国历史上,立下丰功伟绩的伟人可谓不少,但真正能称得起圣贤的人,并不是很多。在凤毛麟角的圣贤之中,又独以孔子为尊。但如果以从政的时间与经历而论,孔子除了短暂的鲁国从政经历外,自五十六岁周游列国,“累累若丧家之犬”,并没有得到真正实践自己理想的机会,与那些在政治上呼风唤雨、功成名就的人相比,孔子的落魄似乎并谈不上什么“成功”。而比孔子晚一些的商鞅则不然。据《史记》记载,商鞅四见秦孝公,终因称霸之道和强兵之术而得到秦孝公欣赏。尽管商鞅终遭遇车裂之刑,但施展自己抱负的愿望还是得到了实现。如果我们还原到春秋战国之场景,孔子落魄,商鞅被任用;似乎商鞅春风得意;但历史的评价却恰恰不然。两千多年以来中国历史并没有因为孔子的落魄而丝毫贬损于他,却将圣人这一个无上尊贵的称号加冕在孔子头上。到了西汉的时候,董仲舒甚至在《天人三策》中将孔子称之为“素王”。这其中缘由何在?为何一个并没有机会推行政治理想的老人得到了如此尊贵的荣誉?这恐怕要从中国文化的基因中寻找答案。   在中国文化的脉络中,对真正的知识分子而言,无论是“学”,还是“仕”,都不是纯粹为了谋取“稻梁”,应该是将推行“道”视为自身自觉使命的群体。在《庄子・养生主》一章中,就连一个厨师,都主张由“技”而进乎“道”。孔子曾说:士志于道,而恶衣恶食者,未足议也。对于“道”的重要性,孔子曾经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因此,在于孔子看来,一个知识分子真正的使命,不是追求满足自身的各种欲望,相反,应该把追求、实践“道”作为人生的最高理想。   在《论语・微子》,曾经有这样的记载: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日;“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i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孔子的态度很明显,即:在春秋战国乱世之中,人们被物欲、权欲所牵引,统治者甚至“率兽而食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仁道”很难得到统治者的认可和推行,但是,“仁道”的合理性并不因为统治者的漠视而没有价值。相反,“仁道”作为一个乱世中的文明火种,为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传承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是凝聚中华文明传承的灵魂,这也是中国文化最有魅力的地方。   在孔子看来,君子的使命与责任就是推行道义,实现“近者乐,远者来”的政治理想,国泰民安,“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心情舒畅,天下太平,文质彬彬,人民安居乐业。孔子所感慨的“天生德于予,桓(鬼隹)其如予何?”就是对自身使命的清醒认知。有了这种使命意识与担当精神,面对人生的各种诱惑,孔子曾经说:“不义而福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孔子的学生子路在这个问题上,应该说得到了老师的“真传”,在《论语・微子》中,曾有记载: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通过以上简单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果以事功而论,孔子谈不上叱咤风云,但从肩负道义而矢志不渝看,孔子可谓千古一人,一人千古。与此相反,商鞅则不是这种人。   据《史记・商君列传》记载:“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w之前於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O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疆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然亦难以比德於殷周矣。”’可见,商鞅并非不懂仁义之道,但在商鞅心中,实践什么“道义”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如何看人下菜以讨统治者欢心,从而为自己的所谓“成功”谋取机会。在商鞅的内心中,并非将推行仁义之道视为神圣的人生最高理想与价值,相反而是将其视为谋取个人名利的“工具”而已。就连司马迁亦对商鞅颇有微词,称其为刻薄寡恩。   通过对孔子和商鞅的对比,我们不难发现,在中国文化的语境中,所谓成功,应该包括两种含义:一种是对“道”的坚守,即无论怎么样的艰难困苦,都能够矢志不渝,这种将道义置于最高位置并自觉能够抵制各种诱惑的言行,就是成功。这种成功是对人生使命的领悟,是对人生责任的担当,更是对人生名利等诱惑的放下!这种成功以操守面对自己的心灵,不被物移,真正能够做自己的主人!何谓圣人?圣人不在于“治人”,而在于治心――即降伏自己的心。享有这种“成功”的人,皆是那些“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心中,皆是浩然之气;相反,很多人都是做了自己贪欲之心的奴隶,哪里有孔子“我欲仁则斯仁至矣”的大气与神气!   另一种则是局限于追求“事功”,即那种将个人名利置于最高位置,单纯地将实现个人价值视为最高追求。说到底,这种成功无非是绞尽脑汁为了实现自己的名利罢了。我们并非一贯反对一个人对事功的追求,关键是一个人的理想是否渗透了对社会和他者的责任?如果是抱着“个人最大”的所谓“理想”,即便是成功,无非是满足了自己的身腹之欲而已。这种成功的背后,我们看不到道德人格的高大,相反看到的多是蝇营狗苟,看到的是“只要成功可不计手段”的阴险。   由此,我们也不难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很多所谓成功的人却没有正面的评价;相反,那些看似不得志的人却得到无上的尊敬和仰慕。孔子如是,屈原如是,许多志士仁人皆如是。当然,事功与道义之间并非一定对立,而应该是和谐融为一体。在中国历史上,孟子的“仁政”理想即这种和谐统一的体现。但这需要统 治者有高超的智慧,否则一个被权欲绑架的统治者怎么会肯定“道义”的价值呢?   肩负道义,看似迂远而阔于事情,但实质上却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价值之一,是人类社会能否健康发展、太平祥和的根本保证。因此,我们不难看到,尽管历史上不少血雨腥风,各色人物在贪欲名利牵引之下而刀光剑影,“流遍了郊原血”,但是正是因为“仁道”的文明火种一直在矫正着中国文明的进程,中华民族才能绵延数千年而至今天。孟子、韩愈、朱熹、王阳明等一大批人文知识分子,都自觉将践行“道义”视为自身最高理想。孟子曾言:“不义与之齐国而弗受”;“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从孟子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得出,孟子并非没有机会做官,也并非没有能力做官,只是当时统治者根本没有认识到“仁道”的内涵与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去做官,除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之外,根本不可能实现“仁政”理想。因此,无论是孔子还是孟子,都会选择拒绝。孔孟的这种做法,已经成为中国人文知识分子的一种自觉。   到了唐代,韩愈借鉴禅宗法脉的提法,提出“道统”一说。韩愈在《原道》中提出:“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当前有一些学者对韩愈指出的“道统”提出质疑,认为所谓“道统”,不知所云。但在我看来,中国文化的“道统”绝非“不知所云”。这种道统既包含了中国文化对“道义”内涵的思考,也包括了人们在实践中对“道义”的担当精神。如果我们冷静总结中国的历史乃至人类的历史,会发现人类的历史在一定意义上就是道义不断展开的历史,在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固然会有很多逆流、回旋,但尊重人、爱护人始终是人类文明的内在要求。从古代的仁政,到现代的民主,尽管在具体操作的形式上有了变化,但在尊敬人的权利与尊严方面具有内在的一致。而且,如果没有圣贤的这种担当与坚守,中国文化中最优秀的人文精神就很难得到传承,中华民族的命运究竟如何,就很难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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