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硬币的分量

  在火车站等车,很难找到座位。我身边一位妹妹的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另一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上来。

  我玩着手机,但是,我眼睛看到了,他弯下腰,把那位妹妹遗留下的一个空矿泉水瓶子捡起来,放进腿边一个大塑料袋里,塑料袋里全是各种颜色的空饮料瓶子。我很不屑,原来他是一个混进候车室的拾荒者,可能是太累了,他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看这位仁兄的装扮,虽比“犀利哥”强些,但是我依然闻到了他身上的汗臭味。我皱了皱眉头,努力地把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令我恼火的是,他对我的动作没有一点的反应,甚至他连瞧都没瞧我一眼。突然,一位旅客把一个空矿泉水瓶子丢在地上,他赶忙撅起屁股离开座位,弓着腰,旁若无人地捡起来,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着一丝亮光。在他走回来的刹那,我发现他的身子很弱小,并且身子倾斜着,右脚点着地。我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弓着身子了。我嗓子有些干,赶忙回过头,从包里掏出冰红茶,仰头狠劲地喝了一口。

  我假装闭目养神,坐在邻座的这老兄还在晃动着头,左顾右盼。

  正在我眯着眼睛观察拾荒者时,有人在轻轻碰我的膝盖,一个苍老的声音:“老板,行行好!帮帮我!给点零钱吧!”我慢慢睁大眼睛,看到一个大号搪瓷缸子正在伸向我,握着缸子的是一只黑瘦而又微微颤抖的手,大搪瓷缸子后面,一双浑浊却满含期望的眼睛在看着我。我赶忙坐正身体,在包里抓挠了几下,攥出几枚硬币扔进了搪瓷缸中,我听到了“口堂 啷啷”的声音。老人连连点头,说着“好人啊!谢谢!谢谢!”

  然后,他走向我身边的拾荒者,一边伸着搪瓷缸,一边说:“先生,行行好!帮帮我!给点零钱吧!”老人一定没有看到拾荒者脚下大塑料袋中的瓶瓶罐罐。

  我扭头看着拾荒者,看到他的脸有些发红,动作忸怩。我都为他别扭了。我赶忙打圆场,说:“我那几个,算你的一份。”可是,他好像没接受我的好意,我发现他的右手在往裤兜里掏。他的手在兜里摸索了好一阵。我感觉好笑,心里说:“你那样还逞什么英雄!只是做做掏钱的样子而已,掏不出钱来的。”

  出我意料,拾荒者真的从兜口里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慢慢地放进搪瓷缸里,好像那个硬币很重很重!我悄悄低下头。

  我明白他动作迟钝的原因,一个矿泉水瓶子可以卖5分钱,那是他20个瓶子的分量!换句话说,为这一块钱他可能拖着残腿找遍了整个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也许花了他一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

  老人走后,我看到拾荒者愣愣地看着他脚底下的袋子。我说:“其实你没必要给他钱的。”拾荒者咧开满是黑黢黢胡茬的嘴唇笑了,他有些兴奋地说:“以前都是我求别人帮忙,这次是别人求我帮忙,我能不帮吗?再说,我多勤快点,这一块钱就有了!”

  说完,他提起袋子站起来,那袋子里的瓶子“哗哗啦啦”响着,像一个人骨骼碰撞的声音。他瘸着腿走过我的身旁,我仰脖快速喝干了冰红茶里的液体,然后喊了一声:“哥们!等一下!”

  在火车站等车,很难找到座位。我身边一位妹妹的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另一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上来。

  我玩着手机,但是,我眼睛看到了,他弯下腰,把那位妹妹遗留下的一个空矿泉水瓶子捡起来,放进腿边一个大塑料袋里,塑料袋里全是各种颜色的空饮料瓶子。我很不屑,原来他是一个混进候车室的拾荒者,可能是太累了,他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看这位仁兄的装扮,虽比“犀利哥”强些,但是我依然闻到了他身上的汗臭味。我皱了皱眉头,努力地把身体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令我恼火的是,他对我的动作没有一点的反应,甚至他连瞧都没瞧我一眼。突然,一位旅客把一个空矿泉水瓶子丢在地上,他赶忙撅起屁股离开座位,弓着腰,旁若无人地捡起来,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着一丝亮光。在他走回来的刹那,我发现他的身子很弱小,并且身子倾斜着,右脚点着地。我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弓着身子了。我嗓子有些干,赶忙回过头,从包里掏出冰红茶,仰头狠劲地喝了一口。

  我假装闭目养神,坐在邻座的这老兄还在晃动着头,左顾右盼。

  正在我眯着眼睛观察拾荒者时,有人在轻轻碰我的膝盖,一个苍老的声音:“老板,行行好!帮帮我!给点零钱吧!”我慢慢睁大眼睛,看到一个大号搪瓷缸子正在伸向我,握着缸子的是一只黑瘦而又微微颤抖的手,大搪瓷缸子后面,一双浑浊却满含期望的眼睛在看着我。我赶忙坐正身体,在包里抓挠了几下,攥出几枚硬币扔进了搪瓷缸中,我听到了“口堂 啷啷”的声音。老人连连点头,说着“好人啊!谢谢!谢谢!”

  然后,他走向我身边的拾荒者,一边伸着搪瓷缸,一边说:“先生,行行好!帮帮我!给点零钱吧!”老人一定没有看到拾荒者脚下大塑料袋中的瓶瓶罐罐。

  我扭头看着拾荒者,看到他的脸有些发红,动作忸怩。我都为他别扭了。我赶忙打圆场,说:“我那几个,算你的一份。”可是,他好像没接受我的好意,我发现他的右手在往裤兜里掏。他的手在兜里摸索了好一阵。我感觉好笑,心里说:“你那样还逞什么英雄!只是做做掏钱的样子而已,掏不出钱来的。”

  出我意料,拾荒者真的从兜口里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慢慢地放进搪瓷缸里,好像那个硬币很重很重!我悄悄低下头。

  我明白他动作迟钝的原因,一个矿泉水瓶子可以卖5分钱,那是他20个瓶子的分量!换句话说,为这一块钱他可能拖着残腿找遍了整个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也许花了他一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

  老人走后,我看到拾荒者愣愣地看着他脚底下的袋子。我说:“其实你没必要给他钱的。”拾荒者咧开满是黑黢黢胡茬的嘴唇笑了,他有些兴奋地说:“以前都是我求别人帮忙,这次是别人求我帮忙,我能不帮吗?再说,我多勤快点,这一块钱就有了!”

  说完,他提起袋子站起来,那袋子里的瓶子“哗哗啦啦”响着,像一个人骨骼碰撞的声音。他瘸着腿走过我的身旁,我仰脖快速喝干了冰红茶里的液体,然后喊了一声:“哥们!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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