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卷第1期
Vol.18NO11济宁师专学报JournalofJiningTeachersCollege1997年3月Mar.1997
烙在胸口的红字和刺进胸膛的荆棘
)))浅论5红字6和5荆棘鸟6的寓意
陈慧君
摘 要 两位不同时代、不同国籍作家写的两部异时、异地的爱情故事的小说,却有着完全相通的寓意。作品中的/红字0和/荆棘鸟0都寓有宗教禁欲与爱情追求之间的悲剧性冲突和意蕴。两对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悲剧,其主要根源在于天国之爱对尘世之爱的不相容。与哈姆莱特的著名论断相反,在这两部作品中,/脆弱0的名字是男人,/刚强0的名字却是女人。两位男主人公面临的是圣职人员的声誉、地位与爱情的两难选择;两位女主人公面对的则是双重阻力:教会的严酷教规和情人的虚荣、懦弱,她们在同上帝争夺爱人的较量中要付出比男人更大的代价,作出更大的牺牲。
关键词 红字 荆棘鸟 绝唱 天国之爱 尘世之爱
5红字6是19世纪美国作家霍桑的长篇
小说,写的是17世纪北美新英格兰殖民地时
期发生的一个圣职人员与其教民之间的爱情
悲剧;5荆棘鸟6是20世纪澳大利亚女作家
麦卡洛的长篇小说,写的是20世纪上半叶澳
洲一个英国移民家族的故事,但其核心内容有双重涵义:表面上它是罪恶与耻辱的一种标志,实际上是叛逆与追求的一种象征。/荆棘鸟0是古老的凯特人传说中的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唱时必须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荆棘树的棘上,方能唱出最悦耳动听的歌声,然后心碎而死。令人奇怪的是,也是写圣职人员与其教民之间的爱情悲剧。这一绝唱竟是它们毕生的追求。这一传说在这两部不同作家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爱作品的寓意,女主人公麦琪对其情人拉尔夫情故事的作品,有着深邃而又相通的寓意。的一席话点得很透。她说:/我们给自己造成尽管/红字0与/荆棘鸟0是两种截然不同
的物类,但它们在作品中所显示出的寓意竟
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者那烙在胸口的红字,
后者那棘进胸膛的荆棘,都具有宗教禁锢与
爱情追求之间的悲剧性冲突之意蕴。
这里的/红字0指红色的/A0,它在英
文中是/通奸0一词的首位字母。在清教统
治下的北美殖民地有一条严酷的刑罚:犯通
奸罪者终生在其胸前佩戴红色的/A0字符
号。在作品中,男女主人公胸口的/红字0
了荆棘,而且从来不会计算一下它的代价,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忍受由此造成的痛苦。0这里/荆棘鸟0的寓意也是双重的:在人生目标的追求中,它既是艰难与痛苦的象征,又是理想与完善的象征。5红字6中的丁梅斯代尔和海丝特,5荆棘鸟6中的拉尔夫和麦琪,都是出类拔萃的男性和女性,是美的化身。他们所追求的爱情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男女之情,而且是对美的追求,对生活理想的追求。为此,他们)
不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忍受了无法估量的
痛苦。这两对男女主人公彼此间的爱情是忠
贞不渝的,且有了爱情的结晶)))前者是女
儿珠儿,后者是儿子丹尼,但这只是荆棘鸟
的绝唱,美好而短暂,最终都酿成了生离死
别的爱情悲剧。这两部作品中爱情悲剧的根
源是一致的,在于天国之爱对尘世之爱的不
相容。一方面是宗教禁欲主义以其至高无上
的权威干预和禁锢青年男女、特别是圣职人
员的正当爱情,另一方面是这两对男女主人
公对宗教道德的背离,追求尘世之爱、男女
之情。这两者之间的严重冲撞便形成了这两
部作品的主要矛盾冲突;由此又引发出了男
女主人公自身的矛盾冲突。
丁梅斯代尔和拉尔夫都是禀赋优异,才
华出众的美男子,他们完全有获得美好爱情
和理想生活的权利。不幸的是,他俩偏偏都
是待奉上帝的圣职人员,一个是清教牧师,
一个是天主教神父。禁欲主义本是罗马天主
教的传统教规,只许圣职人员同上帝永恒的
结合;清教虽是宗教改革后的新教,但也以
禁欲出名。可是他们既是圣职人员,又是正
常的男人,必然要同这种不合理的宗教教规
发生矛盾。他俩由于职业关系,把自己的命
运和前途同教会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同时又
无法抑制人的本性而去追求尘世的幸福,偷
尝上帝的/禁果0。正因为如此,他俩始终处
于天国之爱与尘世之爱的两难选择之中。这
既给他们自己造成了终生的不幸,也给他们
心爱的人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形成这种两难
的困境,除了宗教禁欲主义的羁绊之外,也
有他们自身的因素。实际上,他们对上帝的
爱也掺杂了尘世的功利主义;他们如此心甘
情愿地受不合理教规的束缚,固然出于宗教
因而在这两出爱情悲剧中,两位男士也有不
可推卸的责任。
丁梅斯代尔在公众的心目中,是一位具
有崇高威望的青年牧师。他有着/智力的天
赋,丰富的学识,雄辩的口才,洁白无疵圣
洁的名声0,再加上动人的相貌,使许多善男信女为之倾倒。人们/把这青年牧师视为神圣的奇迹0,把他想象为上天派遣来的使者。在政教合一的新英格兰殖民地,他的前途是无量的。但他作为一个凡人,也抵挡不住丘比特的箭,爱上了自己的教民)))有夫之妇海丝特。海丝特单方面暴露后受到了宗教法律的严惩,这使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而不可自拔;他愧对上帝,更愧对情人。他作为一个忠于职守的清教牧师,违背了教规中的最重要的一条律诫,因而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有罪。尤其面对广大教民对他的崇拜,更使他羞愧万分,不止一次地登上讲台布道时决心亮相:/我是你们的牧师,你们如此信任的这个人,完全是一团污秽,一个骗子。0在情人面前他更是罪上加罪。由于海丝特的缄默保住了他的名声地位,他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分担情人的罪责、减轻情人的压力。这重重的罪孽感和负疚感,使他处于不断忏悔的痛苦之中。尽管他的胸前没有象情人那样佩戴红字,但他把它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烙进了心坎里。他的忏悔,从独自在密室中鞭打自己,发展到梦游亮相和当众认罪。长时期无休止的心灵上的煎熬,加上海丝特那突然归来的丈夫)))术士齐灵窝斯对他的恶毒窥探和折磨,终于摧垮了他的精神和肉体。在新州长就职仪式上他作了精彩绝伦的演说之后,携同情人和女儿站在行刑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坦露了自己胸口的红字,然后死于情人的怀中,这才彻底摆脱了他的两难境处。尽管丁梅斯代尔是个真诚的清教徒,不断地忏悔自己的罪行,但七年来他对海丝特的爱丝毫没有减弱,只是深深地埋进了心中。正因为如此,当海丝特提出双双逃离虎口去而且精神大为振奋。他惊异地叫道:/海丝特呀,你对待我比天使还好!0他承认没有海丝特的支持他已经不能生活下去了。这次林中约会之后,他/在思想与情感的领域中已起了一次革命0,在返城途中解除了多年来教规)热忱,同时也出于对自身名誉地位的考虑。寻找自由幸福的建议时,他立即欣然接受了,
的拘谨,禁不住想说点违禁的话或干点违禁
的事,简直象换了一个人。由此可见在牧师
意识深处潜伏着多么强烈的对上帝的叛逆情
绪,只是由于他的身份地位才强行将它压制
了下去。这是一种健全的人性对神性的应有
的反抗。他之所以未能实现同情人逃离的计
划,并非不愿意,而是他的身体已无法支撑
了。他的当众忏悔,既是对上帝、对公众负
起一个牧师的最后职责,更是以自己最后的
一息生命替情人承担责任。
拉尔夫更是一个男性中的佼佼者,身材
高大健美,相貌优雅高贵,而且博学多才,
会讲多国语言,既有经营才干,又有政治头
脑和外交手腕。他同丁梅斯代尔一样遇到了
一个人生难题:要上帝还是要爱情?长期以
来,他在教会与麦琪之间摇摆不定,在他心
灵中经常展开上帝与麦琪、权力与爱情的搏
斗。对他来说,麦琪是他心中的玫瑰,一种
美好生活的理想,而上帝则是地位与权力的
象征。拉尔夫对上帝的献身,比起丁梅斯代
尔来更多出于对权力、地位的追求;他之所
以不愿为了麦琪而脱离教会,因为教会造就
了他,能满足他的野心。在他那漫长的心灵
搏斗的历程中,上帝和麦琪的位次经常变换,
时而是上帝占优势,时而是麦琪占上风。
拉尔夫从事圣职从小就由家庭所决定,
他是一个爱尔兰破落贵族的后裔,根据家族
传统,他作为次子应皈依教门。起初,他的
理想是当一个完美的教士,因而他忠于职守,
善于自我克制,尽力摒弃一个正常男子的欲
念,打算终生侍奉上帝。可以说,在未见到
然而,麦琪的到来触动了他的凡心,唤醒了
他的人性。他同麦琪如同罗马神话中的阿多
尼斯和维纳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主
要是他俩爱情的基础极为深固,他是麦琪从
九岁的小姑娘成长到17岁风姿卓约的少女的
生命历程中的导师与知友,两人从忘年的友
谊自然而然发展为刻骨铭心的爱情。为此,
拉尔夫曾打算脱离教会,同麦琪结婚,过一
个普通牧民的生活。然而,德洛耶达牧场女主人玛丽#卡森的遗嘱又动摇了他回俗的意志,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卡森在遗嘱中赠给罗马天主教会1300万镑巨额遗产,是以罗马天主教会必须/赏识拉尔夫神父的才能和价值0为前提的。这位女牧场主的慷慨大度完全是出于得不到这个美男子的爱情的一种报复。他非常清楚卡森的恶毒用心,知道如果他接受了这份遗嘱,就等于出卖了麦琪,摧毁了他的玫瑰,但他没能抗拒这个/魔鬼的诱惑0。于是,上帝战胜了麦琪。从此以后,拉尔夫凭着他高贵的出身,出众的才华,特别是这笔连罗马天主教会也不敢蔑视的遗产,一帆风顺地在教阶上步步高升,由澳大利亚一个牧区的神父一直升到梵蒂冈红衣大主教,罗马教会的国务大臣,成为教皇的左右手,真可谓达到了权力的至高峰。但就在他扶摇直上之际,麦琪的倩影仍时时映现在他的心头。他几次三番远道去看望麦琪,两人终于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度假小岛上偷偷地结合了。马特洛克岛之行后,在他心中麦琪又占了上风。因为是麦琪使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使他的人性得以复归。由此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承认自己的虚伪和自欺欺人,这才发觉自己爱麦琪其实超过了爱上帝。他反省道:/你只不过是一种噱头、幻想和俏皮话,我怎可能爱一种俏皮话?然而我却爱了。0回到梵蒂冈后他向维多里约红衣大主教忏悔了自己违背誓约/亵渎圣灵0的隐私,声言此后/我不能以同样的热情和见解来履行我的圣职了。0如果此时教会开除他,他完恕。鉴于拉尔夫雄厚的经济基础,教会决不会轻易放弃他。教会的宽大反而羁靡了他的身体,使他无法同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结婚,他内心的痛苦反而更增强了。对拉尔夫心灵震撼最烈的是他的儿子丹尼的夭折。他是在丹尼死后才得知其是自己的亲生子的。他得到了儿子的同时又失去了儿子,这对他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此,当他亲自埋葬了儿子)麦琪之前,他献身教会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全可能回到麦琪的身边,然而他却得到了宽
之后,他的生命旅途也走到了尽头。他同丁临的是双重阻力,既要面对教会严酷的教规,梅斯代尔一样也在忏悔中死于情人的怀抱。又要面对情人的懦弱和虚荣。她们为了实现可以说,丹尼选择圣职的志向及其夭折是对自己的理想要比男人们付出更大的代价,作拉尔夫一生从事圣职的嘲讽和报复。丹尼是出更大的牺牲。这两位女性身上最可贵的品拉尔夫年轻时的翻版,天赋的美貌和聪明。格是对理想追求的坚定性和自我牺牲精神。他献身教会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出于对上
帝的真诚信仰。而究其根源无论是先天的还
是后天的,都同拉尔夫有直接关系。前者是
其父的遗传因子的作用,后者是拉尔夫榜样
的熏陶。在丹尼心目中,拉尔夫是最完美的
教士的典范,从少年时代第一次见到拉尔夫
时起,他就对其崇拜得五体投地,立志要以
其为效法的榜样。在作品中,实际上丹尼与
拉尔夫是二位一体的形象。他是拉尔夫单纯
的青年时代的再现:他的宗教热忱及对自己
的美貌、个性的漠视。作品让丹尼刚授封为
神父之后就因救人而溺毙大海,是因为不忍
让他重蹈其父的复辙,在痛苦中度过自己的
一生。拉尔夫在上帝与麦琪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的确得到了权力与荣誉,满足了他的野心
和虚荣心,但失去了妻子和儿子,无法享受
到常人应有的家庭温馨和天伦之乐。正如他
晚年反省走过的人生道路时对自己提出的质
疑:自己是否为了一碗红豆汤出卖了长子权,
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结论是肯定的。同丁
梅斯代尔一样,拉尔夫两难选择的痛苦也只
有死亡才能使之彻底解脱。
5红字6和5荆棘鸟6中两位女主人公也
都是卓越的女性,她们所面临的人生难题是:
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及其失落。她们的爱情寄
托者的确是值得女性追求的理想对象,同时
她们也被对方所挚爱。海丝特和麦琪在爱情
追求上失落的原因是相同的,她们的理想对
象都是圣职人员,教规不允许他们享受凡尘
的幸福。可见她们生活理想实现的障碍同样
来自上帝。哈姆莱特说:/脆弱啊,你的名字
就是女人!0在这两部作品中恰恰相反,脆弱
的名字是男人,而且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刚
因此,在这场上帝与爱情的较量中,她们面
她俩既是宗教道德的叛逆者,又是男友的精神支柱。尽管她们终究未能与心爱的人建立美满的家庭生活,但她们在与上帝争夺爱人的较量中常常处于主动地位,并赢得了精神上的胜利。海丝特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少妇,她心灵手巧,会一手精美绝伦的女红,是生活美的创造者。更令人钦佩的是她那百折不弯的韧劲和对理想追求的执拗劲。在那不人道的清教社会中,她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同教会斗争得很苦很苦。海丝特虽是有夫之妇,但这对老夫少妻的婚姻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她的丈夫齐灵窝斯是个身体畸形而又年迈的学者。他也承认:/我把你含苞的青春和我的衰朽结成了一种错误而不自然的关系0,而且他还把新婚的妻子独自撇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而不顾。正因为如此,海丝特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为此,她以无比顽强的意志忍受了清教法律加给她的惩罚和羞辱。当她胸佩红色A字站在行刑台上示众的三个钟头中,她以全部精力忍受着公众对她的侮辱性的发泄;而出狱后那七年中千百个日常生活,则比行刑台上示众的情景更令她难以忍受。她被社会所唾弃,被众人所歧视,/清教徒的法庭那么狡猾地设计出来对付她的那种永无休止、永远活跃的惩罚,继续不断地以千变万化的方式,让她感到无数痛苦的悸动。0甚至还要剥夺她生活中唯一慰籍)))抚养女儿的权利。那个红字不仅佩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简直象烙进了她的胸口里。面对宗教法律的迫害和侮辱,海丝特不只是消极的忍受,而是以其独特的方式与之对抗。她的叛逆精神先后爆发出三次耀目的华美的衣着和镇静的态度维护自己的尊严。)强的名字却是女人,而且是无权无势的女人。火花。第一次是她在行刑台上示众时,她以
出现在行刑台上的犯人竟是一个/混身闪现出非常美丽的光0的少妇,尤其令人注目的是,她胸前佩戴的耻辱的符号/A0亲手用鲜艳的红布制成,周围还镶着金线,使它格外显得光彩夺目。因此,海丝特怀里抱着婴儿站在行刑台上的模样,与其说是罪人,不如说象受苦受难的圣母形象。而且,为了保护情人,无论是丁梅斯代尔的深情劝说,还是老牧师和州长的威胁利诱,她都咬紧牙关拒不交代/同谋犯0。第二次是州长要把珠儿交给他人抚养时,她不顾一切地找到州长据理力争,又巧妙地请自己的忏悔牧师丁梅斯代尔为之说情,她甚至打算以死相拚,终于取得胜利。第三次,也是最闪光的一次,是她说服情人一起逃跑,以摆脱这一切苦难而重获爱情与自由,并作了周密的部署。这并非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作品说,整整七年忍辱负重,/只不过是为这最后一刻的准备而已0。在这痛苦而漫长的服罪期间,她从未放弃对牧师的爱情。从狱中获释后,本来她完全可以离开当地,到一个没有这种法律习俗的地方去过自由的生活,但她放弃了这种自由就因为她的情人还在这儿。七年来她想方设法保护牧师的名誉地位,彻底中断了与他她都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她批评牧师的丝带、法官的黑袍、颈手枷、绞架、家庭或教会,简直没有什么敬畏的念头。0更可贵的是,尽管她本人的理想追求失落了,但她心中理想之火始终没有熄灭,而且把它升华到对人类的理想生活的憧憬。麦琪也是一位品貌兼优的可爱女性,既温柔又刚强,既善良又聪慧,既执着又理智。她对拉尔夫的爱情的渴望,并非一般怀春少女的感情冲动,而出自她生命成长的必然。从到达澳洲时起,她就在拉尔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长大的。拉尔夫是她的生活理想;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同拉尔夫相比,她的爱情更纯洁,更执着。尽管麦琪对一个圣职人员的爱情并未受到过海丝特那样的羞辱和折磨,但她同上帝争夺拉尔夫的斗争既艰苦又持久。她是以自己的韧劲和智慧,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来进行这场持久战的。当她刚长成为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时,就已深深地钟情于拉尔夫了,同时她也已朦胧地意识到教会是横在她与拉尔夫爱情之间的鸿沟,她不能以一个神父作为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但她毕竟还很单纯,设想只要拉尔夫脱离教的交往,并同丈夫达成了为之保密的协议。会问题就解决了。正当她沉溺在这美好的梦当她看到丈夫恶魔般地纠缠着他、折磨着他幻之中时,她姑妈的遗嘱给了她当头一棒,时,忧心如焚。为了救情人的命,她才当机她看到拉尔夫爱上帝甚于爱她。然而,她要立断采取了这个紧急措施。丁梅斯代尔死后,海丝特本可以跟随女儿在欧洲度过一个无须佩戴红字的安逸的晚年,她却独自一人重返令她备受痛苦的旧地,胸前依然佩戴着红字,住在原先的小草屋里,直至去世。这为的是与情人埋葬在同一块土地上。但此时,海丝特已把自己胸前的红色/A0字,变成了令人肃然起敬的德行的标志。这是海丝特的胜利,也是对清教社会的一个绝妙的讽棘。
海丝特对爱情的追求,对上帝的叛逆不仅仅局限于狭隘的个人生活的范畴。她从自身的不幸遭遇出发放眼社会,更加深了对社会、宗教、法律的认识。在过去的许多年间,
)得到拉尔夫的决心丝毫也没有动摇。她之所以同一个外来的牧工奥尼尔结婚,绝非是对拉尔夫的放弃,而是一种策略,是为了便于掩护她同拉夫尔的关系,正如她母亲说的,是/棋高一着0。麦琪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了八九年,这才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终于得到了拉尔夫,还从他那儿/偷来了0一个儿子。此后她便同丈夫分居,回到娘家悉心抚养丹尼,麦琪虽然没能把拉尔夫完全从上帝那儿夺过来,但能尽可能地保留他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这是她与上帝争夺战中的一大胜利。麦琪对拉尔夫的爱情的追求是坚定不移
出现在行刑台上的犯人竟是一个/混身闪现
出非常美丽的光0的少妇,尤其令人注目的
是,她胸前佩戴的耻辱的符号/A0亲手用
鲜艳的红布制成,周围还镶着金线,使它格
外显得光彩夺目。因此,海丝特怀里抱着婴
儿站在行刑台上的模样,与其说是罪人,不
如说象受苦受难的圣母形象。而且,为了保
护情人,无论是丁梅斯代尔的深情劝说,还
是老牧师和州长的威胁利诱,她都咬紧牙关
拒不交代/同谋犯0。第二次是州长要把珠儿
交给他人抚养时,她不顾一切地找到州长据
理力争,又巧妙地请自己的忏悔牧师丁梅斯
代尔为之说情,她甚至打算以死相拚,终于
取得胜利。第三次,也是最闪光的一次,是
她说服情人一起逃跑,以摆脱这一切苦难而
重获爱情与自由,并作了周密的部署。这并
非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作品说,整整七年
忍辱负重,/只不过是为这最后一刻的准备而
已0。在这痛苦而漫长的服罪期间,她从未放
弃对牧师的爱情。从狱中获释后,本来她完
全可以离开当地,到一个没有这种法律习俗
的地方去过自由的生活,但她放弃了这种自
由就因为她的情人还在这儿。七年来她想方
设法保护牧师的名誉地位,彻底中断了与他她都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她批评牧师的丝带、法官的黑袍、颈手枷、绞架、家庭或教会,简直没有什么敬畏的念头。0更可贵的是,尽管她本人的理想追求失落了,但她心中理想之火始终没有熄灭,而且把它升华到对人类的理想生活的憧憬。麦琪也是一位品貌兼优的可爱女性,既温柔又刚强,既善良又聪慧,既执着又理智。她对拉尔夫的爱情的渴望,并非一般怀春少女的感情冲动,而出自她生命成长的必然。从到达澳洲时起,她就在拉尔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长大的。拉尔夫是她的生活理想;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同拉尔夫相比,她的爱情更纯洁,更执着。尽管麦琪对一个圣职人员的爱情并未受到过海丝特那样的羞辱和折磨,但她同上帝争夺拉尔夫的斗争既艰苦又持久。她是以自己的韧劲和智慧,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来进行这场持久战的。当她刚长成为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时,就已深深地钟情于拉尔夫了,同时她也已朦胧地意识到教会是横在她与拉尔夫爱情之间的鸿沟,她不能以一个神父作为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但她毕竟还很单纯,设想只要拉尔夫脱离教的交往,并同丈夫达成了为之保密的协议。会问题就解决了。正当她沉溺在这美好的梦当她看到丈夫恶魔般地纠缠着他、折磨着他幻之中时,她姑妈的遗嘱给了她当头一棒,时,忧心如焚。为了救情人的命,她才当机她看到拉尔夫爱上帝甚于爱她。然而,她要立断采取了这个紧急措施。丁梅斯代尔死后,
海丝特本可以跟随女儿在欧洲度过一个无须
佩戴红字的安逸的晚年,她却独自一人重返
令她备受痛苦的旧地,胸前依然佩戴着红字,
住在原先的小草屋里,直至去世。这为的是
与情人埋葬在同一块土地上。但此时,海丝
特已把自己胸前的红色/A0字,变成了令
人肃然起敬的德行的标志。这是海丝特的胜
利,也是对清教社会的一个绝妙的讽棘。
海丝特对爱情的追求,对上帝的叛逆不
仅仅局限于狭隘的个人生活的范畴。她从自
身的不幸遭遇出发放眼社会,更加深了对社
会、宗教、法律的认识。在过去的许多年间,
)得到拉尔夫的决心丝毫也没有动摇。她之所以同一个外来的牧工奥尼尔结婚,绝非是对拉尔夫的放弃,而是一种策略,是为了便于掩护她同拉夫尔的关系,正如她母亲说的,是/棋高一着0。麦琪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了八九年,这才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终于得到了拉尔夫,还从他那儿/偷来了0一个儿子。此后她便同丈夫分居,回到娘家悉心抚养丹尼,麦琪虽然没能把拉尔夫完全从上帝那儿夺过来,但能尽可能地保留他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这是她与上帝争夺战中的一大胜利。麦琪对拉尔夫的爱情的追求是坚定不移
的,但又是以自我牺牲为代价的。她知道拉
尔夫不愿脱离教会,她尊重他的选择,并时
时处处维护他的信誉。当拉尔夫接受遗产离
她嫁给奥尼尔是由于此人相貌酷似拉尔夫,
可以使她时时想起他;更主要的是出于对情
人的保护,使他们的爱情不致于影响他的前
程。她与拉尔夫在马特洛克岛上结合后,发
觉自己已怀上了他的孩子,为了不引起丈夫
的怀疑,她强忍对奥尼尔的厌恶之情,回到
他身边同他过了一夜。她不让拉尔夫给她写
信,以免给那些怀有恶意的人找到攻击情人
的口实。她甚至连儿子在罗马的圣职授封仪
式也不去出席,致使丹尼非常伤心,这也是
为了避免暴露她和情人的关系。尽管麦琪想
方设法得到了拉尔夫,但两人只能偷偷摸摸
的、短暂的结合,随之而来的是长期的天各
一方和相思之苦。为了拉尔夫,她虚掷了自
己美妙的青春年华;为了拉尔夫,她守了几
十年的活寡,几乎葬送了毕生的生活。但她
无怨无侮。比起拉尔夫的虚伪自私,她是多
么坚贞不渝和真诚无私。
对拉尔夫爱之愈深,对上帝就恨之愈烈,
麦琪的叛逆性更强。她毕竟是现代女性,比
清教统治下的女性要解放得多。由于失去了
拉尔夫,她痛恨上帝,她骂上帝是/骗子0,
/是吓唬人的恶魔。0她敢于跟上帝较量,明
的不行来暗的。上帝可以阻止一对倾心相爱
的恋人结为夫妻,却割不断他们缕缕不绝的
情丝。更可恨的是,上帝不仅抢走了她的丈
夫,又夺去了她的儿子。丹尼立志当神父的
由此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极端凶狠的敌
人就是上帝0!麦琪对上帝势不两立的仇恨情绪,正是古往今来广大呻吟在宗教迫害之下的女性心声的宣泄。5红字6和5荆棘鸟6通过两对异时异地主义的虚伪性和危害性,揭示了它扼杀人性的本质特点。拉尔夫在违心地拒绝麦琪的爱情时说:/教士与人是不能同时存在的0。拉尔夫在丹尼决心献身教会事业时警告他的一席话,更充分揭露了上帝及其侍奉者)))教士和修士)))之间的关系多么反人性:/在你和上帝之间不能再有第三者的爱0;/在你为他服务的时候,必须埋葬掉你的个性、个体、自我概念0。如果丹尼不是刚授封就死于意外事故,宗教禁欲主义的危害性必将继续延伸到下一代身上,其后果不堪设想。从更广泛的意义上看,/红字0便是宗教禁欲主义象征,是籍以遏制青年男女对爱情、对理想生活追求的一种手段;而/荆棘鸟0就是追求爱情、追求理想生活的青年男女的象征,/红字0无法阻挡他们象荆棘鸟那样奋不顾身地去追求理想、完成自己的/绝唱0。尽管这两对男女的爱情以悲剧告终,但他们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所显示出的/美0将永存人间,同时昭示出了宗教禁欲主义的/丑0。海丝特在临终前仍坚定地相信:/到了一个更光明的时期。到了世界成熟的时期,到了天国降临的时期,必将显现出一种新的真理,使人能够在双方幸福的更坚实的基础上,建立起男人和女人的全部关系0,这个基础便是神圣的爱情。海丝特所向往的远景理想既是麦琪、拉尔夫和丁梅斯代尔的理想,她而去时,她没有阻拦,保持镇静和理智。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共同控诉了宗教禁欲决定,对麦琪的打击比失去拉尔夫还要大。也是全人类所憧憬的共同理想。(责任编辑 周永祥))
第18卷第1期
Vol.18NO11济宁师专学报JournalofJiningTeachersCollege1997年3月Mar.1997
烙在胸口的红字和刺进胸膛的荆棘
)))浅论5红字6和5荆棘鸟6的寓意
陈慧君
摘 要 两位不同时代、不同国籍作家写的两部异时、异地的爱情故事的小说,却有着完全相通的寓意。作品中的/红字0和/荆棘鸟0都寓有宗教禁欲与爱情追求之间的悲剧性冲突和意蕴。两对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悲剧,其主要根源在于天国之爱对尘世之爱的不相容。与哈姆莱特的著名论断相反,在这两部作品中,/脆弱0的名字是男人,/刚强0的名字却是女人。两位男主人公面临的是圣职人员的声誉、地位与爱情的两难选择;两位女主人公面对的则是双重阻力:教会的严酷教规和情人的虚荣、懦弱,她们在同上帝争夺爱人的较量中要付出比男人更大的代价,作出更大的牺牲。
关键词 红字 荆棘鸟 绝唱 天国之爱 尘世之爱
5红字6是19世纪美国作家霍桑的长篇
小说,写的是17世纪北美新英格兰殖民地时
期发生的一个圣职人员与其教民之间的爱情
悲剧;5荆棘鸟6是20世纪澳大利亚女作家
麦卡洛的长篇小说,写的是20世纪上半叶澳
洲一个英国移民家族的故事,但其核心内容有双重涵义:表面上它是罪恶与耻辱的一种标志,实际上是叛逆与追求的一种象征。/荆棘鸟0是古老的凯特人传说中的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唱时必须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荆棘树的棘上,方能唱出最悦耳动听的歌声,然后心碎而死。令人奇怪的是,也是写圣职人员与其教民之间的爱情悲剧。这一绝唱竟是它们毕生的追求。这一传说在这两部不同作家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爱作品的寓意,女主人公麦琪对其情人拉尔夫情故事的作品,有着深邃而又相通的寓意。的一席话点得很透。她说:/我们给自己造成尽管/红字0与/荆棘鸟0是两种截然不同
的物类,但它们在作品中所显示出的寓意竟
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者那烙在胸口的红字,
后者那棘进胸膛的荆棘,都具有宗教禁锢与
爱情追求之间的悲剧性冲突之意蕴。
这里的/红字0指红色的/A0,它在英
文中是/通奸0一词的首位字母。在清教统
治下的北美殖民地有一条严酷的刑罚:犯通
奸罪者终生在其胸前佩戴红色的/A0字符
号。在作品中,男女主人公胸口的/红字0
了荆棘,而且从来不会计算一下它的代价,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忍受由此造成的痛苦。0这里/荆棘鸟0的寓意也是双重的:在人生目标的追求中,它既是艰难与痛苦的象征,又是理想与完善的象征。5红字6中的丁梅斯代尔和海丝特,5荆棘鸟6中的拉尔夫和麦琪,都是出类拔萃的男性和女性,是美的化身。他们所追求的爱情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男女之情,而且是对美的追求,对生活理想的追求。为此,他们)
不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忍受了无法估量的
痛苦。这两对男女主人公彼此间的爱情是忠
贞不渝的,且有了爱情的结晶)))前者是女
儿珠儿,后者是儿子丹尼,但这只是荆棘鸟
的绝唱,美好而短暂,最终都酿成了生离死
别的爱情悲剧。这两部作品中爱情悲剧的根
源是一致的,在于天国之爱对尘世之爱的不
相容。一方面是宗教禁欲主义以其至高无上
的权威干预和禁锢青年男女、特别是圣职人
员的正当爱情,另一方面是这两对男女主人
公对宗教道德的背离,追求尘世之爱、男女
之情。这两者之间的严重冲撞便形成了这两
部作品的主要矛盾冲突;由此又引发出了男
女主人公自身的矛盾冲突。
丁梅斯代尔和拉尔夫都是禀赋优异,才
华出众的美男子,他们完全有获得美好爱情
和理想生活的权利。不幸的是,他俩偏偏都
是待奉上帝的圣职人员,一个是清教牧师,
一个是天主教神父。禁欲主义本是罗马天主
教的传统教规,只许圣职人员同上帝永恒的
结合;清教虽是宗教改革后的新教,但也以
禁欲出名。可是他们既是圣职人员,又是正
常的男人,必然要同这种不合理的宗教教规
发生矛盾。他俩由于职业关系,把自己的命
运和前途同教会紧密地连结在一起,同时又
无法抑制人的本性而去追求尘世的幸福,偷
尝上帝的/禁果0。正因为如此,他俩始终处
于天国之爱与尘世之爱的两难选择之中。这
既给他们自己造成了终生的不幸,也给他们
心爱的人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形成这种两难
的困境,除了宗教禁欲主义的羁绊之外,也
有他们自身的因素。实际上,他们对上帝的
爱也掺杂了尘世的功利主义;他们如此心甘
情愿地受不合理教规的束缚,固然出于宗教
因而在这两出爱情悲剧中,两位男士也有不
可推卸的责任。
丁梅斯代尔在公众的心目中,是一位具
有崇高威望的青年牧师。他有着/智力的天
赋,丰富的学识,雄辩的口才,洁白无疵圣
洁的名声0,再加上动人的相貌,使许多善男信女为之倾倒。人们/把这青年牧师视为神圣的奇迹0,把他想象为上天派遣来的使者。在政教合一的新英格兰殖民地,他的前途是无量的。但他作为一个凡人,也抵挡不住丘比特的箭,爱上了自己的教民)))有夫之妇海丝特。海丝特单方面暴露后受到了宗教法律的严惩,这使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而不可自拔;他愧对上帝,更愧对情人。他作为一个忠于职守的清教牧师,违背了教规中的最重要的一条律诫,因而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有罪。尤其面对广大教民对他的崇拜,更使他羞愧万分,不止一次地登上讲台布道时决心亮相:/我是你们的牧师,你们如此信任的这个人,完全是一团污秽,一个骗子。0在情人面前他更是罪上加罪。由于海丝特的缄默保住了他的名声地位,他却没有勇气站出来分担情人的罪责、减轻情人的压力。这重重的罪孽感和负疚感,使他处于不断忏悔的痛苦之中。尽管他的胸前没有象情人那样佩戴红字,但他把它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烙进了心坎里。他的忏悔,从独自在密室中鞭打自己,发展到梦游亮相和当众认罪。长时期无休止的心灵上的煎熬,加上海丝特那突然归来的丈夫)))术士齐灵窝斯对他的恶毒窥探和折磨,终于摧垮了他的精神和肉体。在新州长就职仪式上他作了精彩绝伦的演说之后,携同情人和女儿站在行刑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坦露了自己胸口的红字,然后死于情人的怀中,这才彻底摆脱了他的两难境处。尽管丁梅斯代尔是个真诚的清教徒,不断地忏悔自己的罪行,但七年来他对海丝特的爱丝毫没有减弱,只是深深地埋进了心中。正因为如此,当海丝特提出双双逃离虎口去而且精神大为振奋。他惊异地叫道:/海丝特呀,你对待我比天使还好!0他承认没有海丝特的支持他已经不能生活下去了。这次林中约会之后,他/在思想与情感的领域中已起了一次革命0,在返城途中解除了多年来教规)热忱,同时也出于对自身名誉地位的考虑。寻找自由幸福的建议时,他立即欣然接受了,
的拘谨,禁不住想说点违禁的话或干点违禁
的事,简直象换了一个人。由此可见在牧师
意识深处潜伏着多么强烈的对上帝的叛逆情
绪,只是由于他的身份地位才强行将它压制
了下去。这是一种健全的人性对神性的应有
的反抗。他之所以未能实现同情人逃离的计
划,并非不愿意,而是他的身体已无法支撑
了。他的当众忏悔,既是对上帝、对公众负
起一个牧师的最后职责,更是以自己最后的
一息生命替情人承担责任。
拉尔夫更是一个男性中的佼佼者,身材
高大健美,相貌优雅高贵,而且博学多才,
会讲多国语言,既有经营才干,又有政治头
脑和外交手腕。他同丁梅斯代尔一样遇到了
一个人生难题:要上帝还是要爱情?长期以
来,他在教会与麦琪之间摇摆不定,在他心
灵中经常展开上帝与麦琪、权力与爱情的搏
斗。对他来说,麦琪是他心中的玫瑰,一种
美好生活的理想,而上帝则是地位与权力的
象征。拉尔夫对上帝的献身,比起丁梅斯代
尔来更多出于对权力、地位的追求;他之所
以不愿为了麦琪而脱离教会,因为教会造就
了他,能满足他的野心。在他那漫长的心灵
搏斗的历程中,上帝和麦琪的位次经常变换,
时而是上帝占优势,时而是麦琪占上风。
拉尔夫从事圣职从小就由家庭所决定,
他是一个爱尔兰破落贵族的后裔,根据家族
传统,他作为次子应皈依教门。起初,他的
理想是当一个完美的教士,因而他忠于职守,
善于自我克制,尽力摒弃一个正常男子的欲
念,打算终生侍奉上帝。可以说,在未见到
然而,麦琪的到来触动了他的凡心,唤醒了
他的人性。他同麦琪如同罗马神话中的阿多
尼斯和维纳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主
要是他俩爱情的基础极为深固,他是麦琪从
九岁的小姑娘成长到17岁风姿卓约的少女的
生命历程中的导师与知友,两人从忘年的友
谊自然而然发展为刻骨铭心的爱情。为此,
拉尔夫曾打算脱离教会,同麦琪结婚,过一
个普通牧民的生活。然而,德洛耶达牧场女主人玛丽#卡森的遗嘱又动摇了他回俗的意志,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卡森在遗嘱中赠给罗马天主教会1300万镑巨额遗产,是以罗马天主教会必须/赏识拉尔夫神父的才能和价值0为前提的。这位女牧场主的慷慨大度完全是出于得不到这个美男子的爱情的一种报复。他非常清楚卡森的恶毒用心,知道如果他接受了这份遗嘱,就等于出卖了麦琪,摧毁了他的玫瑰,但他没能抗拒这个/魔鬼的诱惑0。于是,上帝战胜了麦琪。从此以后,拉尔夫凭着他高贵的出身,出众的才华,特别是这笔连罗马天主教会也不敢蔑视的遗产,一帆风顺地在教阶上步步高升,由澳大利亚一个牧区的神父一直升到梵蒂冈红衣大主教,罗马教会的国务大臣,成为教皇的左右手,真可谓达到了权力的至高峰。但就在他扶摇直上之际,麦琪的倩影仍时时映现在他的心头。他几次三番远道去看望麦琪,两人终于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度假小岛上偷偷地结合了。马特洛克岛之行后,在他心中麦琪又占了上风。因为是麦琪使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使他的人性得以复归。由此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承认自己的虚伪和自欺欺人,这才发觉自己爱麦琪其实超过了爱上帝。他反省道:/你只不过是一种噱头、幻想和俏皮话,我怎可能爱一种俏皮话?然而我却爱了。0回到梵蒂冈后他向维多里约红衣大主教忏悔了自己违背誓约/亵渎圣灵0的隐私,声言此后/我不能以同样的热情和见解来履行我的圣职了。0如果此时教会开除他,他完恕。鉴于拉尔夫雄厚的经济基础,教会决不会轻易放弃他。教会的宽大反而羁靡了他的身体,使他无法同心爱的人光明正大地结婚,他内心的痛苦反而更增强了。对拉尔夫心灵震撼最烈的是他的儿子丹尼的夭折。他是在丹尼死后才得知其是自己的亲生子的。他得到了儿子的同时又失去了儿子,这对他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此,当他亲自埋葬了儿子)麦琪之前,他献身教会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全可能回到麦琪的身边,然而他却得到了宽
之后,他的生命旅途也走到了尽头。他同丁临的是双重阻力,既要面对教会严酷的教规,梅斯代尔一样也在忏悔中死于情人的怀抱。又要面对情人的懦弱和虚荣。她们为了实现可以说,丹尼选择圣职的志向及其夭折是对自己的理想要比男人们付出更大的代价,作拉尔夫一生从事圣职的嘲讽和报复。丹尼是出更大的牺牲。这两位女性身上最可贵的品拉尔夫年轻时的翻版,天赋的美貌和聪明。格是对理想追求的坚定性和自我牺牲精神。他献身教会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出于对上
帝的真诚信仰。而究其根源无论是先天的还
是后天的,都同拉尔夫有直接关系。前者是
其父的遗传因子的作用,后者是拉尔夫榜样
的熏陶。在丹尼心目中,拉尔夫是最完美的
教士的典范,从少年时代第一次见到拉尔夫
时起,他就对其崇拜得五体投地,立志要以
其为效法的榜样。在作品中,实际上丹尼与
拉尔夫是二位一体的形象。他是拉尔夫单纯
的青年时代的再现:他的宗教热忱及对自己
的美貌、个性的漠视。作品让丹尼刚授封为
神父之后就因救人而溺毙大海,是因为不忍
让他重蹈其父的复辙,在痛苦中度过自己的
一生。拉尔夫在上帝与麦琪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的确得到了权力与荣誉,满足了他的野心
和虚荣心,但失去了妻子和儿子,无法享受
到常人应有的家庭温馨和天伦之乐。正如他
晚年反省走过的人生道路时对自己提出的质
疑:自己是否为了一碗红豆汤出卖了长子权,
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结论是肯定的。同丁
梅斯代尔一样,拉尔夫两难选择的痛苦也只
有死亡才能使之彻底解脱。
5红字6和5荆棘鸟6中两位女主人公也
都是卓越的女性,她们所面临的人生难题是:
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及其失落。她们的爱情寄
托者的确是值得女性追求的理想对象,同时
她们也被对方所挚爱。海丝特和麦琪在爱情
追求上失落的原因是相同的,她们的理想对
象都是圣职人员,教规不允许他们享受凡尘
的幸福。可见她们生活理想实现的障碍同样
来自上帝。哈姆莱特说:/脆弱啊,你的名字
就是女人!0在这两部作品中恰恰相反,脆弱
的名字是男人,而且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刚
因此,在这场上帝与爱情的较量中,她们面
她俩既是宗教道德的叛逆者,又是男友的精神支柱。尽管她们终究未能与心爱的人建立美满的家庭生活,但她们在与上帝争夺爱人的较量中常常处于主动地位,并赢得了精神上的胜利。海丝特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少妇,她心灵手巧,会一手精美绝伦的女红,是生活美的创造者。更令人钦佩的是她那百折不弯的韧劲和对理想追求的执拗劲。在那不人道的清教社会中,她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同教会斗争得很苦很苦。海丝特虽是有夫之妇,但这对老夫少妻的婚姻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她的丈夫齐灵窝斯是个身体畸形而又年迈的学者。他也承认:/我把你含苞的青春和我的衰朽结成了一种错误而不自然的关系0,而且他还把新婚的妻子独自撇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而不顾。正因为如此,海丝特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为此,她以无比顽强的意志忍受了清教法律加给她的惩罚和羞辱。当她胸佩红色A字站在行刑台上示众的三个钟头中,她以全部精力忍受着公众对她的侮辱性的发泄;而出狱后那七年中千百个日常生活,则比行刑台上示众的情景更令她难以忍受。她被社会所唾弃,被众人所歧视,/清教徒的法庭那么狡猾地设计出来对付她的那种永无休止、永远活跃的惩罚,继续不断地以千变万化的方式,让她感到无数痛苦的悸动。0甚至还要剥夺她生活中唯一慰籍)))抚养女儿的权利。那个红字不仅佩戴在她胸前的衣襟上,简直象烙进了她的胸口里。面对宗教法律的迫害和侮辱,海丝特不只是消极的忍受,而是以其独特的方式与之对抗。她的叛逆精神先后爆发出三次耀目的华美的衣着和镇静的态度维护自己的尊严。)强的名字却是女人,而且是无权无势的女人。火花。第一次是她在行刑台上示众时,她以
出现在行刑台上的犯人竟是一个/混身闪现出非常美丽的光0的少妇,尤其令人注目的是,她胸前佩戴的耻辱的符号/A0亲手用鲜艳的红布制成,周围还镶着金线,使它格外显得光彩夺目。因此,海丝特怀里抱着婴儿站在行刑台上的模样,与其说是罪人,不如说象受苦受难的圣母形象。而且,为了保护情人,无论是丁梅斯代尔的深情劝说,还是老牧师和州长的威胁利诱,她都咬紧牙关拒不交代/同谋犯0。第二次是州长要把珠儿交给他人抚养时,她不顾一切地找到州长据理力争,又巧妙地请自己的忏悔牧师丁梅斯代尔为之说情,她甚至打算以死相拚,终于取得胜利。第三次,也是最闪光的一次,是她说服情人一起逃跑,以摆脱这一切苦难而重获爱情与自由,并作了周密的部署。这并非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作品说,整整七年忍辱负重,/只不过是为这最后一刻的准备而已0。在这痛苦而漫长的服罪期间,她从未放弃对牧师的爱情。从狱中获释后,本来她完全可以离开当地,到一个没有这种法律习俗的地方去过自由的生活,但她放弃了这种自由就因为她的情人还在这儿。七年来她想方设法保护牧师的名誉地位,彻底中断了与他她都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她批评牧师的丝带、法官的黑袍、颈手枷、绞架、家庭或教会,简直没有什么敬畏的念头。0更可贵的是,尽管她本人的理想追求失落了,但她心中理想之火始终没有熄灭,而且把它升华到对人类的理想生活的憧憬。麦琪也是一位品貌兼优的可爱女性,既温柔又刚强,既善良又聪慧,既执着又理智。她对拉尔夫的爱情的渴望,并非一般怀春少女的感情冲动,而出自她生命成长的必然。从到达澳洲时起,她就在拉尔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长大的。拉尔夫是她的生活理想;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同拉尔夫相比,她的爱情更纯洁,更执着。尽管麦琪对一个圣职人员的爱情并未受到过海丝特那样的羞辱和折磨,但她同上帝争夺拉尔夫的斗争既艰苦又持久。她是以自己的韧劲和智慧,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来进行这场持久战的。当她刚长成为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时,就已深深地钟情于拉尔夫了,同时她也已朦胧地意识到教会是横在她与拉尔夫爱情之间的鸿沟,她不能以一个神父作为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但她毕竟还很单纯,设想只要拉尔夫脱离教的交往,并同丈夫达成了为之保密的协议。会问题就解决了。正当她沉溺在这美好的梦当她看到丈夫恶魔般地纠缠着他、折磨着他幻之中时,她姑妈的遗嘱给了她当头一棒,时,忧心如焚。为了救情人的命,她才当机她看到拉尔夫爱上帝甚于爱她。然而,她要立断采取了这个紧急措施。丁梅斯代尔死后,海丝特本可以跟随女儿在欧洲度过一个无须佩戴红字的安逸的晚年,她却独自一人重返令她备受痛苦的旧地,胸前依然佩戴着红字,住在原先的小草屋里,直至去世。这为的是与情人埋葬在同一块土地上。但此时,海丝特已把自己胸前的红色/A0字,变成了令人肃然起敬的德行的标志。这是海丝特的胜利,也是对清教社会的一个绝妙的讽棘。
海丝特对爱情的追求,对上帝的叛逆不仅仅局限于狭隘的个人生活的范畴。她从自身的不幸遭遇出发放眼社会,更加深了对社会、宗教、法律的认识。在过去的许多年间,
)得到拉尔夫的决心丝毫也没有动摇。她之所以同一个外来的牧工奥尼尔结婚,绝非是对拉尔夫的放弃,而是一种策略,是为了便于掩护她同拉夫尔的关系,正如她母亲说的,是/棋高一着0。麦琪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了八九年,这才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终于得到了拉尔夫,还从他那儿/偷来了0一个儿子。此后她便同丈夫分居,回到娘家悉心抚养丹尼,麦琪虽然没能把拉尔夫完全从上帝那儿夺过来,但能尽可能地保留他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这是她与上帝争夺战中的一大胜利。麦琪对拉尔夫的爱情的追求是坚定不移
出现在行刑台上的犯人竟是一个/混身闪现
出非常美丽的光0的少妇,尤其令人注目的
是,她胸前佩戴的耻辱的符号/A0亲手用
鲜艳的红布制成,周围还镶着金线,使它格
外显得光彩夺目。因此,海丝特怀里抱着婴
儿站在行刑台上的模样,与其说是罪人,不
如说象受苦受难的圣母形象。而且,为了保
护情人,无论是丁梅斯代尔的深情劝说,还
是老牧师和州长的威胁利诱,她都咬紧牙关
拒不交代/同谋犯0。第二次是州长要把珠儿
交给他人抚养时,她不顾一切地找到州长据
理力争,又巧妙地请自己的忏悔牧师丁梅斯
代尔为之说情,她甚至打算以死相拚,终于
取得胜利。第三次,也是最闪光的一次,是
她说服情人一起逃跑,以摆脱这一切苦难而
重获爱情与自由,并作了周密的部署。这并
非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作品说,整整七年
忍辱负重,/只不过是为这最后一刻的准备而
已0。在这痛苦而漫长的服罪期间,她从未放
弃对牧师的爱情。从狱中获释后,本来她完
全可以离开当地,到一个没有这种法律习俗
的地方去过自由的生活,但她放弃了这种自
由就因为她的情人还在这儿。七年来她想方
设法保护牧师的名誉地位,彻底中断了与他她都以批判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她批评牧师的丝带、法官的黑袍、颈手枷、绞架、家庭或教会,简直没有什么敬畏的念头。0更可贵的是,尽管她本人的理想追求失落了,但她心中理想之火始终没有熄灭,而且把它升华到对人类的理想生活的憧憬。麦琪也是一位品貌兼优的可爱女性,既温柔又刚强,既善良又聪慧,既执着又理智。她对拉尔夫的爱情的渴望,并非一般怀春少女的感情冲动,而出自她生命成长的必然。从到达澳洲时起,她就在拉尔夫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长大的。拉尔夫是她的生活理想;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同拉尔夫相比,她的爱情更纯洁,更执着。尽管麦琪对一个圣职人员的爱情并未受到过海丝特那样的羞辱和折磨,但她同上帝争夺拉尔夫的斗争既艰苦又持久。她是以自己的韧劲和智慧,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来进行这场持久战的。当她刚长成为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时,就已深深地钟情于拉尔夫了,同时她也已朦胧地意识到教会是横在她与拉尔夫爱情之间的鸿沟,她不能以一个神父作为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但她毕竟还很单纯,设想只要拉尔夫脱离教的交往,并同丈夫达成了为之保密的协议。会问题就解决了。正当她沉溺在这美好的梦当她看到丈夫恶魔般地纠缠着他、折磨着他幻之中时,她姑妈的遗嘱给了她当头一棒,时,忧心如焚。为了救情人的命,她才当机她看到拉尔夫爱上帝甚于爱她。然而,她要立断采取了这个紧急措施。丁梅斯代尔死后,
海丝特本可以跟随女儿在欧洲度过一个无须
佩戴红字的安逸的晚年,她却独自一人重返
令她备受痛苦的旧地,胸前依然佩戴着红字,
住在原先的小草屋里,直至去世。这为的是
与情人埋葬在同一块土地上。但此时,海丝
特已把自己胸前的红色/A0字,变成了令
人肃然起敬的德行的标志。这是海丝特的胜
利,也是对清教社会的一个绝妙的讽棘。
海丝特对爱情的追求,对上帝的叛逆不
仅仅局限于狭隘的个人生活的范畴。她从自
身的不幸遭遇出发放眼社会,更加深了对社
会、宗教、法律的认识。在过去的许多年间,
)得到拉尔夫的决心丝毫也没有动摇。她之所以同一个外来的牧工奥尼尔结婚,绝非是对拉尔夫的放弃,而是一种策略,是为了便于掩护她同拉夫尔的关系,正如她母亲说的,是/棋高一着0。麦琪耐心地等待着,一直等了八九年,这才实现了她的梦想:她终于得到了拉尔夫,还从他那儿/偷来了0一个儿子。此后她便同丈夫分居,回到娘家悉心抚养丹尼,麦琪虽然没能把拉尔夫完全从上帝那儿夺过来,但能尽可能地保留他的一部分,也可以说这是她与上帝争夺战中的一大胜利。麦琪对拉尔夫的爱情的追求是坚定不移
的,但又是以自我牺牲为代价的。她知道拉
尔夫不愿脱离教会,她尊重他的选择,并时
时处处维护他的信誉。当拉尔夫接受遗产离
她嫁给奥尼尔是由于此人相貌酷似拉尔夫,
可以使她时时想起他;更主要的是出于对情
人的保护,使他们的爱情不致于影响他的前
程。她与拉尔夫在马特洛克岛上结合后,发
觉自己已怀上了他的孩子,为了不引起丈夫
的怀疑,她强忍对奥尼尔的厌恶之情,回到
他身边同他过了一夜。她不让拉尔夫给她写
信,以免给那些怀有恶意的人找到攻击情人
的口实。她甚至连儿子在罗马的圣职授封仪
式也不去出席,致使丹尼非常伤心,这也是
为了避免暴露她和情人的关系。尽管麦琪想
方设法得到了拉尔夫,但两人只能偷偷摸摸
的、短暂的结合,随之而来的是长期的天各
一方和相思之苦。为了拉尔夫,她虚掷了自
己美妙的青春年华;为了拉尔夫,她守了几
十年的活寡,几乎葬送了毕生的生活。但她
无怨无侮。比起拉尔夫的虚伪自私,她是多
么坚贞不渝和真诚无私。
对拉尔夫爱之愈深,对上帝就恨之愈烈,
麦琪的叛逆性更强。她毕竟是现代女性,比
清教统治下的女性要解放得多。由于失去了
拉尔夫,她痛恨上帝,她骂上帝是/骗子0,
/是吓唬人的恶魔。0她敢于跟上帝较量,明
的不行来暗的。上帝可以阻止一对倾心相爱
的恋人结为夫妻,却割不断他们缕缕不绝的
情丝。更可恨的是,上帝不仅抢走了她的丈
夫,又夺去了她的儿子。丹尼立志当神父的
由此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极端凶狠的敌
人就是上帝0!麦琪对上帝势不两立的仇恨情绪,正是古往今来广大呻吟在宗教迫害之下的女性心声的宣泄。5红字6和5荆棘鸟6通过两对异时异地主义的虚伪性和危害性,揭示了它扼杀人性的本质特点。拉尔夫在违心地拒绝麦琪的爱情时说:/教士与人是不能同时存在的0。拉尔夫在丹尼决心献身教会事业时警告他的一席话,更充分揭露了上帝及其侍奉者)))教士和修士)))之间的关系多么反人性:/在你和上帝之间不能再有第三者的爱0;/在你为他服务的时候,必须埋葬掉你的个性、个体、自我概念0。如果丹尼不是刚授封就死于意外事故,宗教禁欲主义的危害性必将继续延伸到下一代身上,其后果不堪设想。从更广泛的意义上看,/红字0便是宗教禁欲主义象征,是籍以遏制青年男女对爱情、对理想生活追求的一种手段;而/荆棘鸟0就是追求爱情、追求理想生活的青年男女的象征,/红字0无法阻挡他们象荆棘鸟那样奋不顾身地去追求理想、完成自己的/绝唱0。尽管这两对男女的爱情以悲剧告终,但他们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所显示出的/美0将永存人间,同时昭示出了宗教禁欲主义的/丑0。海丝特在临终前仍坚定地相信:/到了一个更光明的时期。到了世界成熟的时期,到了天国降临的时期,必将显现出一种新的真理,使人能够在双方幸福的更坚实的基础上,建立起男人和女人的全部关系0,这个基础便是神圣的爱情。海丝特所向往的远景理想既是麦琪、拉尔夫和丁梅斯代尔的理想,她而去时,她没有阻拦,保持镇静和理智。青年男女的爱情悲剧,共同控诉了宗教禁欲决定,对麦琪的打击比失去拉尔夫还要大。也是全人类所憧憬的共同理想。(责任编辑 周永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