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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２年 第 ４期
Ｎｏ． ２ ｏ ４． ０ ２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２０ ０ ２年 ７月
Ｊ １，０ ｕ ． ２ ０２
ＺＨ ＥＪＩ ＡＮＧ Ｓｏ ＣＩ ＡＬ ＳＣＩ ＥＮＣＥＳ
色彩 的表现 与诗歌审 美意识的深化
口 吴 晓
内容提 要 色彩是 文学作 品产 生视觉美的前提 ， 也是表 情达 意 的手段之 一。 时期 以来处 于文学转型 期的 新
诗 歌 ， 着 诗 人 审美 意 识 的 深 化 ， 的 色 彩 表 现 也 产 生 着 由外 部 描 摹 ， 内心 深 入 的转 变 ， 表 现 手 段 也 得 到 随 诗 向 其 丰 富 和 拓 展 ， 由此 带 来 色 彩 美 感 的 变 异 。 并 而这 一切 均体 现 了现代 主 义 文 学 重 主 观 性 、 向性 的美 学 特 征 。 内
关键 词 色 彩 表 现 审 美 意 识 深 化
作 者 吴 晓 ， ，９ ９ 生 ， 江 大 学 中 文 系 教 授 。 杭 州 ３０ ２ ） 男 １４ 年 浙 （ １０ ８
以活动的活 生生 的客体 世界 。 要表 现这个世 界 ， 就少不 了
一
、
色 彩表 现 的 美学 意义
对 色 彩 的 描绘 。 格 尔说 过 ：颜 色 感 应 该 是 艺 术 家 所 特 有 黑 “ 的一 种 品 质 ， 他 们 所 特 有 的 掌 握 色 调 和 就 色 调 构 思 的 一 是
人类对 色彩的反 应十分敏 感 。 古诗 中 ， 记得绿 罗裙 ， “
处 处 怜 芳 草 ” “ 见 陌 头 杨 柳 色 ， 教 夫 婿 觅 封 侯 ” 写 的 ，忽 悔 ， 即是 由 特 定 的 色 彩 所 引 起 的 人 的 心 理 反 应 。 色 彩 的感 对 觉 ， 人 的视感官 的重要 功能之一 。 彩 的感觉 也是美感 是 色
种 能力 ， 以也是再 现 的想象 力和 创造 力的 一个 基本 因 所 素 。０ ” 这里说 的虽是画家 ， 色彩感 也应该是诗 人的一种 但 品质 。 诗人同样应 注意对 色彩 的观 察 ， 培养对色 感的捕捉 能力 与表 现能力 ， 以完成诗 歌意象美 的创造 。 色彩 描绘 是诗歌意象获得视觉 美的首要前 提。 诗人艾 青 曾说 ：艺 术离开 光就没有 生命” 他 所说的光 其实就包 “ 。 含 了色彩 ， 因为色 彩是特定 的光 。 而诗歌色彩 的视觉 美 然
与绘 画 的 视 觉 美 是 有 所 不 同 的 ， 画 的 色 彩 具 有 直 观 性 ， 绘
的最 普及的形式 。 经验告诉 我们 ， 彩是最 易进入 感官 的 色
内容 ， 其 是 对 于 眼 睛 ， 有 某 种 吸 引 力 ， 着 “ 饵 ” 尤 具 起 诱 的作 用 ， 之 线 条 更 能 引 起 人 的 注 意 。 德 罗 在 《 绘 画 》 指 较 狄 论 中
出 ：素描赋 予本质 以形体 ， “ 色彩赋 予本质 以生命 ” 可 见 。
在 艺 术 作 品 中 ， 彩 有 着 比线 条 更 为 重 要 的
意 义 。 色 色彩描绘是 文学作 品表情 达意 的重要 手段之一 。 ， 诗
是呈 现于画 布等物质材 料之上 ， 直接 可见 的。 诗歌 中的 而 色彩是经过 意象符号 的中介作用加 以转换的 ， 它需要通过
不管其 主体意 识如何 强烈 ， 总是 向人们提供 一个情感赖 它
＊本文为省“ 十五” 规划课题 《 美形态研究》 诗 阶段性成果 。
Ｒ．（ ９ ６ ， ｏｔ ａ ｓ ｓ ｍ ｏ ｔｅｒｃｇ ｉ ｏ ｆ ｍ ｔ ｎｉ ａｉ ｘ １９ ） Ｃ ｒ ｃｌ ｙ ｔ ｓｆｒｈ ｏｎｔ ｎ ｏ ｅ ｏ ｏ ｎｆｃ ｅ． ｉ ｅ ｅ ｉ ｉ ｌ ａ
２ ． ａｃ ｆ ７ Ｒ ｔ ｉ ，Ｇ．（ ９ ９ ，Ｓ ａｉ ｔｏ ｇ ｔ ｌ １ ７ ） ｐ ｔ ｈ ｕ ｈ ，ｍｅｔｌ ｏ ｔ ｎａ ｄｔｅ ｌ ａ ｎ ｔｏ ｎ ｈ ａ ｒａ ｉ
ｐｅｓ ｎ ，Ｊｕ＇／ｏ ｅｒｓｉ ｅ ６ Ｐ． ６ ８ ７ ８ ． ｒ ｉ ｓ ｏ，ａ ｆＮ ｕｏｃ ａ ：１ ，Ｐ ７７ — ６７ ｓｏ ｎ ｅ ｃ
２ ３．Ｂｌｎ ｅ ， Ｌ． Ｘ ． Ｂ ｗ ｒ ， Ｄ． ＆ ｏｄｒ ， ｏ ｅｓ ， Ｈｅｌ ｎ， Ｋ． Ｍ ． ｉ ｍａ
ｎｈ ｅ ｂａ ｈｍ ｓｈｒ，Ｎ ｕｏｓｃｏ一蛐 ｇｔ ｒ ｒｌ ｅ ｐ ｅｅ ｅｒｐｙｈ ｃｅ ｉ
：１，Ｐ ． ９ ５ ． ７ Ｐ ４ — ４
２ ． ａｎｎ ８ Ｓ ｌ ｏ ，Ｋ． （０ １ ，Ｒ ｍ ｍ ｅ ｎ ｎ ｐ ｒ ｎ ｙ ｃ ｉ ｌ ， ２ ０ ） ｅ ｅ ｂ ｒ ｇ ａ ｄ ｒ ｏ ｉｇ ｂ ｈｌ ｉ ｅ ｔ －
ｄｅ ｒｎ： Ｔ ｅ ｉｆ ｅ ｃ ｏ ｕ ｓ ａ ｄ ｐｏ ｓ Ｃ ／／ａ ｈ ｎ ｕ ｎ ｅ ｆｃ ｅ ｌ ｎ ｒｐ ， ｌ ｎｃ ／Ｐｓｃｏｏ ｙ Ｒｅｉ ｙｈ ｌｇ ｖ ｗ， ｅ
Ｖｏ ｕ ２１ ｓｕ ｌ ｍｅ ，Ｉ ｅ：２，Ｍａ ｃ ｒ ｈ，２ ０１ Ｐ．２ —３ ０． ０ ，Ｐ ７ ６ ０
（９ １ ，ｈ ｌ ｏ ｅｒ ｅ ｓｈｒ ｉ ｅ ｔ ｎ ｏ ｍ ｎｃｔｎ １９ ）Ｔ ｅｒ ｅ ｆｔ ｉ ｈｍｉ ｅ ｎ ｍ ｉ ａ ｃｍ ｕ ｉ ｉ ， ｏ ｈ 曲ｔ ｐ ｅ ｏ ｏｌ ａｏ
Ｂｒ ｉ ： １ ４，Ｐ ａｎ １ Ｐ． １ １ — １ ２ ． １５ １７
２．ｏｅ ４ Ｂ ｗ ￣，Ｄ． ．＆ Ｈ ｉ ａ ，Ｋ．Ｍ．（ ９ ４ ， ｉ ｏ ｉｔ ｎ ｂ － ｅｍ ｎ ｌ １８ ） Ｄｓ ｃ ｉ ｅ ｓ ａｏ
ｔ ｅ ｅ ｐ ｏ ｅ ｓｎ ｏ ｆｅ ｔｖ ａ ｄ ｎ ｎ — ａ ｅ ｔｖ ｆｃ ｓ ａ ｃ ｓ ｗｅ ｎ ｔ ｒｃ ｓ ｉ ｇ ｆ ａ ｃ ｅ ｎ ｏ ｈ ｉ ｆｃ ｉｅ ａ ｅ ： ａ ｅ
２ ． ｔ ｅｋ ．＆ Ｋ ｌｎ ｙ ｒ ９ Ｓｒ ｃ ，Ｊ ｅ ａ ｅｅ ，Ｗ ． （０ １ ，Ｉ ｔ ａ ｔ ｎ ｂ ｎ ｈ ， ２ ０ ） ｎｅ ｃ ｏ ｙ ｉ－ ｒ ｉ
ｓｒ ｔ ｎ Ｊｕ ／ ｏ ａ
ｒａ／ ， Ｖ ｌｍ ： ３ ， Ｉ ｕ ： ４ Ａ ｒ ， ｃｉ ｉ ， ｏｍａ ｆ Ｐ ｇｎｔ ｓ ｐｏ ｒ ｃ ｏ ｅ ３ ｓ ｅ ， ｐｉ ｕ ｌ
２ ０１ Ｐ．４ ５—４ ０． ０ ，Ｐ ６ ９
ｓ ｄ ，ｏ，ａ ｏ Ｃｉｉ ｌ ｅｒ ｓｃｏｏｙ： ， Ｐ． ６ ｔ ｙ Ｊｕｎ／ ｕ ＇ ｆ ｌ ｃ ｕｏ ｙｈｌ ｎ ａＮ ｐ ｇ ６ Ｐ ３７— ３ ９ ７．
２ ． ｅ ｒ ， ，Ｂ ｕ ｕ ｓ ５ Ｇ ｅｔ Ｅ． ｏ ｈ ｙ ，Ｎ． １９ ） ｓ ，（ ９ ８ ，Ｍｕｔ—ｌ ｅ ｐｅ ｉ ｉ ｌ ｉ ｅ ｌ ｒｄｃ ｏ ｖ ｔｎ
ｏ ｈ ｒ — ｔｒ ｏ ｔｏ ｆ ｄ ｐ ｅ ｓｏ ｆｓｏ ｔ ｅ ｍ ｕ ｃ ｍｅ ｏ ｅ ｒｓ ｉｎ：ｎ ｎ— ｖ ｒ ａ ｎ ｅ ｐ ｒｏ ａ ｒ － ｏ ｅｂ ｉ ｔ ｒ ｅｓ ｎ ｐｏ ｌ ｌ ｃ ｓ ｅ ｏ ｎ ｔ ｎ ｎ ｄ ｐ ｒｏ ａ ｉ ｒ ｉ ，Ｐｓ ｃ ｉ ｔｙＲｅｅ ｒ ，Ｖｏｕ ： ｅ ｓ ｓｔｃ ｇ ｉ ｏ ｓａ ｅ ｓ ｎ ｔ ａ ｔ ｉ ｌ ｙｔ ｓ ｙｈ ｒ ａ ｓａｃ ｈ ｌ ｍｅ
３ Ｖｏ ｌ ｒ Ｋ． Ｋ．Ｓ． Ｈａ ｓｎ，Ｊ．Ａ ． ＆ Ｗ ｅ ｄ ， Ｒ． Ｎ． ０． ｅｌ ， ｅ ， ｎ ｏ ， ｎｔ
（９ ８ ， ａ ｉ ｆ ｃ ｒｃ ｇ ｉｏ ｈｌｒｎ Ａ ｃ ｍ ａｉ ｎｏ ｅｐ ｒ １ ８ ） Ｆ ｃ ａ ｅ ｔ ｏｎｔ ｎ ｉ ｃ ｉ ｅ ． ｏ ｐ ｒ ｆ － ｌ ａ ｅ ｉ ｎ ｄ ｏ ｓ ｈ ｔ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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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Ｐ ８ Ｐ．１ ４ ７ ４— １ ４ ７ ８．
７ ，Ｉ ｕ ９ ｓ ｅ：１ ｕ ｅ２，１ ９ ，Ｐ ，Ｊ ｎ ９ ８ Ｐ．５ ９—７ ２．
２．ａｌ ６ Ｐｔ ，Ｍ． （９ ３ ，Ｆ ｃ ｌ ｎｍ ｔｎ Ｐｏｅｄ ｇ Ｃ ｒ ｅ ， １９ ） ａｉ ｉａｉ ｒ ｅｉ ｓｏ ｏ － ａａ ｏ ｃ ｎ ｆ ｎ
ｐｕｅ ｎ ｍａ ｉｎ ’ ３ Ｇｅ ｅ ａ，Ｓ ｉ ｅ ａ ｄ． ｔｒ Ａ ｉ ｔｏ ， ９ ｎ ｖ ｗ ｔ ｒｎ ｚｌ
责 任编 辑 董希 望
１ ６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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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晓 ： 彩 的表 现 与诗歌 审美 意识 的深 化 色
读 者 的 经 验 与 联 想 加 以显 现 ， 造 一 个 色 彩 的空 间 ， 此 重 因 诗 中的色彩是 间接 的。 如 范仲淹 的《 幕遮 》“ 云天 ， 例 苏 ：碧 黄 叶 地 ， 色 连 波 ， 上 寒 烟 翠 。 映 斜 阳 天 接 水 。 草 无 秋 波 山 芳 情 ， 在 斜 阳 外 。这 里 呈 现 在 读 者 面 前 的 是 一 幅 壮 阔 、 更 ” 明 丽 而 略 带 苍 凉 的秋 景 ， 彩 甚 为 丰 富 。 者 在 阅 读 过 程 中 ， 色 读 同 时进 行着 积 极
的再 造想 象 活 动 ， 目中就 会 浮现 “ 心 碧 云 ” “ 叶 ” “ 烟 ” “ 阳 ” 组 成 的画 面 ， 些 色 彩 ， 、黄 、寒 、斜 等 这 写 得 很 有 层 次 感 、 深 感 与 距 离 感 ， 有 清 新 悦 目 的视 觉 美 。 纵 具 所 谓 视 觉 美 ， 质 上 指 的是 客 观 物 体 的色 彩 作 用 于 人 的视 本 神 经 所 引 起 的愉 快 的感 觉 。 歌 意 象 的 色 彩 视 觉 美 ， 是 诗 即 通 过 复 现 色 彩 的记 忆 ， 唤 起 的 一 种 审 美 愉 悦 。 而 色 彩 的 搭 配 与 组 合 ， 彩 的 对 比 与 映 衬 ， 产 生 视 觉 色 是 的 层 次 美 、 谐 美 的有 效 手 段 。 彩 的 对 比 包 括 不 同 色 相 和 色 之 间 的对 比 ， 一 色 相 内不 同 明 度 的 对 比 以 及 冷 暖 色 调 的 同 对比， 以达 到 色 彩 之 间 的 和 谐 及 色 彩 与情 感 内容 的一 致 。 绿色具有 一种“ 间的 、 人 自我 满 足 的 宁静 ， 种 宁 静 具 有 一 这 种 庄 重 的 、 自然 的 和 无 穷 奥 妙 ” 蓝 色 ， 以使 人 联 想 到 超 。 可 天 空 和海 水 ， 而 蓝 色 具 有 爽 朗 的感 觉 ； 色 ， 常 用 来 装 因 黄 常 饰 宫 殿 ， 而 黄 色 象 征 高 贵 。 … 此 外 ， 们 还 根 据 移 情 作 因 … 人
用， 觉得颜色本身具有某种特定性能 ， 认为“ 红色大半是活
跃 ， 爽 的 ， 于 同情 心 的 。 色 大半 是 冷静 的 、 沉 的 ， 豪 富 蓝 深 不
轻于让旁人 知道 自己的。 黄色是畅快 的 ， 轻浮 的。 青色是古 板的， 闲逸 的” 等等 。 人 闻一 多 也 曾在 《 诗 色彩 》 一诗 中写 道 ：红 给 了我 热情 ， 黄教给我忠 义 ，蓝教 我以高 洁 ，粉 “ ／ ／ ／
红 赐 我 以 希 望 ，灰 白赠 我 以 悲 哀 ” 这 也 是 对 色 彩 的 表 情 ／ ， 性 质 的 诗 的表 述 。 于 色 彩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表 情 性 能 。 人 鉴 诗 表 达 感 情 时 必 然 对 色 彩 有 所 选 择 。 如 艾 青 写 北 方 的 悲 例 哀 ， 把 北 方 置 于 “ 片 暗 淡 灰 黄 ／ 上 一 层 揭 不 开 的 沙 即 一 蒙 雾 ” 《 方 》 这 一 沉 重 的 背 景 里 来 描 写 ； 表 现 劳 动 者 的 （北 ） 为 希 望 与 创 造 ， 选 取 了明 朗 的背 景 ：初 夏 的 晴 空 ，宝 丽 而 则 “ ／哿 净 洁 ；晴 空 下 的 江水 ／ 亮 而 柔 滑 ” 《 夏 》 ， 动 者 即 在 ／ 明 （初 ）劳
如辛笛 的《 刈禾女之歌》 “ ：金黄色 的穗 子在风里摇 ／ 在雨里
生 长 ／ 今 我 来 日光 下 收 获 ／ …蓝 的 天 空 有 白 云 ／ 一 队 如 … 是
这样 的空 问里开始着 劳作与创 造 。 诗人应 当根据 特定情感
与 题 旨 的需 要 ， 择 最 为 契 合 的 色彩 来 进 行 抒 写 。 选
画 家 在 对 色彩 的 不 同 喜 好 中 表 现 了个 性 ， 鲁 欧 奥 尔 如
队飞 腾 的 马 ” 由 蓝 天 、 云 、 穗 三 种 色 彩 组 成 一 幅 境 界 ， 白 金 广 远 的 画面 ， 次 感 极 强 。 是 三种 不 同 色 相 造 成 的 对 比 ， 层 这 具 有 色 彩 与 表 情 的 和 谐 统 一 。 如 艾 青 的 《 黎 明 穿 上 了 又 当 白衣 》 “ 蓝 的 林 子与 林 子 之 间 ／ ：紫 由青 灰 的 山 坡 到 青 灰 的 山 坡 ／ 的 草 原 ，绿 的 草 原 ， 原 上 流 动 着 卜 绿 ／ 草 新 鲜 的乳
特喜欢 使用红 色 ； 凡高喜欢黄 色 ， 曾含着 宗教信仰般 的 他 感情称 赞“ 黄色何其 美 ！而毕 加索在其艺 术发展过程 中， ＇ ，
有 “ 色 时期 ” １０ —１０ ） “ 瑰 红 时 期 ” １ｏ —１０ ） 蓝 （９ １ ９２ 与 玫 （９ ４ ９ ６ 的 变 化 ， 也 与 他 的 心 境 、 绪 的 变 化 相适 应 。 人 对 色 彩 这 情 诗 的 不 同喜 爱 ， 形 成 了 诗 歌 的不 同 美 学 风 格 。 王 维 素 朴 也 如 淡 雅 ， 贺 错 杂 斑 驳 。 代 诗 人 中 ， 青 浓 郁 浑 厚 ， 其 芳 李 现 艾 何 清 新 婉 丽 ， 均 与 色 彩 的 不 同处 理 密 切 关 联 。 这 对 色 彩 的表 现 需 要 有 如 下 三 个 条 件 ： 一 要 有 观察 者 第
液似 的烟……” 紫蓝 、 青灰 与绿 色 ， 都属冷 色调 ， 也处理 但
得很有 层次 ， “ 液似 的烟 ” 成 了对 比关系 ， 与 乳 形 和谐 的 色 彩 体 现 了 黎 明 的 无 限 生 机 。 王 家 新 写 雪 后 的 远 山 ： 雪 而 “ 后 。 在 对 山 上 ／ 然 呈 现 出 松 林 的 葱 茏 ／ 使 我 ／ 清 崖 雪 突 且 看 石 之 黑 色 ” 雪 之 白 、 之 青 葱 、 之 黑 色 ， 成 色 块 的 堆 ， 树 崖 构 叠 ， 仅层次十分鲜明 ， 且颇具力度 。 不 而 处理 好色彩 的搭配 与组合 ， 达到视 觉美 的前提 。 是 如 果 将 色 彩 作 杂 乱 无 章 的 堆 砌 ， 无 节 制 地 泼 洒 ， 将 破 坏 毫 则
的一双 眼睛 ， 二要有 被看 的对 象即客观 实体 ， 第 第三 即是
连 接 这 二 者 的媒 介 物 — — 光 。 意象 的 色 彩 表 现 即 是 通 过 这 三 者 关 系 的交 互 作 用 来 实 现 的 。 定 斯 基 指 出 ： 由 于颜 色 康 “ 和 形 式 的 数 量 是 无 穷 无 尽 的 ， 此 它 们 的组 合 和效 果 也 难 因 以 数 计 。 是 一 个 无 限 广 阔 的 天 地 。 客 观 物 的 色 彩 无 限 这 ” 多 样 ， 源 对 物 体 的 作 用 也 千 变 万 化 ， 一 切 构 成 了 自然 光 这 色 泽 的无 限 丰 富 性 。 人 的 情 感 、 内在 需 要 ” 常 常 处 于 而 “ 又 变动不居 的状态 ， 此人对色 彩的反应也 是林林 总总 ， 因 难
以尽
言 的 。
视觉美感 。 为此狄德罗 曾感叹 ， 良的素描师并不 缺乏 ， 优 善
于 着 色 的大 师 却 是 少有 。 见 色 彩 的 描 绘 要 达 到 较 好 的视 可 觉 美 的效 果 ， 非 易 事 。 歌 意 象 的 色 彩 表 现 也 是 如 此 。 并 诗 色 彩 描 绘 更 是情 感 表 达 的 需 要 。
阿恩海姆 曾说 ：色彩能够表现感 情 ， 是一个无可辩 “ 这 驳 的事实 。 色彩何 以能表 现感 情呢 ？ ” 这是 人与大 自然 长
期 密 切 相 处 所 产 生 的 同构 对 应 效 应 ， 色 彩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是
艺 术 的 历 史 是 人 类 观察 世 界 、 知 世 界 、 现 世 界 的 感 表 历 史 。 于 大 自然 这 一 色 彩 组 合 而 成 的世 界 ， 人 们 都 以 对 诗 自己 的 生 花 妙 笔 给 予 了激 情 的描 摹 与赞 美 。 随 着 人 类 的 而
物理性 能对人 的生理刺 激 、 心理感 应及人 的联想 、 移情 等
作 用 的 共 同 结 果 。 据 实 验 美 学 的试 验 结 果 ， 根 肉体 能 对 色 彩 作 出不 同反 应 。 彩 色 灯 光 照 射 下 ， 肉 的 弹 力 增 大 ， 在 肌 血
感知能力 的发展 ， 特别 是诗人审美 追求的 变异 ， 审美意识
的 深 化 ， 现 能 力 的 发展 ， 歌 的色 彩 表 现 手法 也 在 发 展 、 表 诗 嬗递。 反之 ， 歌 中色 彩 表 现 的 变化 ， 最 能 体 现 诗 人 审 美 诗 又
意识的变化 。
液循环 加快 ， 其增加 的程度 ， 蓝色 、 按 绿色 、 色 、 黄 桔黄 色 、
红 色 的 排 列 顺 序 逐 渐 增 大 。 过 实 验 发 现 ， 个 因患 大 脑 经 一 疾 病 而 夹 失 了平 衡 感 觉 的 病 人 ， 让 她 穿 上 一 件 红 衣 服 当 时 ， 会 变 得 头 晕 目眩 ； 她 换 上 绿 色 衣 服 时 ， 种 症 状 就 就 当 这
会消失 。 色彩的表情性 ， 多的是人 的联 想所得到 的。 更 如见
红 色 ， 想 到 火焰 、 血 ， 此 以 为 红 色 具 有 刺 激性 和 令 人 联 流 因 振 奋 ； 绿 色 ， 想 到 草木 和 大 自然 的 清 新 景 象 ， 此 认 为 见 联 因
１Ｏ ７
二 、 彩表 现 的对 象及 手段 的拓 展 色
新 时 期 以 来 ， 歌 色 彩 的 表 现 ， 对 象 与 范 围 上 大 大 诗 在 拓 展 ， 体 表 现 为 由外 部 向 内 在 的 深 入 ， 具 由重 在 客 体 向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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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 社 会科 学 ２０ ０ ２年 第 ４期
在主体的转移与深化 。
・ 科 规划 课题 成 果选 登 ・ 社
彩 是 随 着 观 察 的位 置 和 时 间 而 发 生 种 种 不 同 的 变 异 的 。 而
其 一 ， 忠 实 于 原光 原 色 趋 向于 表 现 印 象 、 觉 。 加 由 感 毕 索 指 出 ：艺 术 是 一 种 使 我 们 达 到 真 实 的一 种 假 象
。 是 真 “ 但 实永远不会在画布上实现 ， 因为 它 能 实 现 的 只是 作 品 和 现 实 之 间 发 生 的 关 系 而 已 。０ 加 索 认 为 ， 正 纯 客 观 意 义 ”毕 真 上 的 “ 实 ” 不 可 能 实 现 的 。 在 视 觉 艺 术 — — 绘 画 上 是 真 是 这 如 此 ， 歌 — — 这 间 接 的 视 觉 艺 术 更 是 如 此 。 珊 ・ 格 诗 苏 朗 也认 为 ， 术甚 至连一种 秘密 的或隐蔽 的再 现都不 是 。 艺 应 该说 ， 有不带 主观作用 的再现 ， 题在 于一些 诗人 的 自 没 问 我 主 体 意 识 极 弱 ， 能 停 留 在 事 物 的表 面 与 外 层 ， 色 彩 只 其 表现 始 终 处 于 相 当 被 动 的地 步 。 然 而 ， “ 现 ” 、反 映 ” 的 观 念 支 配 下 ， 在 再 论 “ 论 传统 诗 歌
印 象 派 所 描 写 的 大 自然 ， 全 是 主 体 感 觉 中 的 大 自然 ， 则 他 们 注 重 把 握 变 幻 不 定 的条 件 色 ， 看 到 物 体 在 光 与影 里 隐 能 现 出 没 与 变 化 。 人 们 也 正 是 意 识 到 了这 一 点 ， 而 不 去 诗 因 现 成 地 照 抄 对 象 ， 是 在 紧 张 地 寻 找 、 现 与 自己 心 灵 相 而 发 通 的 东 西 ， 行 色 彩 的 个性 化 表 现 。 进 其二， 由描 述 事 物 的 外 部 形 态 趋 向描 绘 抽 象 的 观 念 、
情 绪。
色 彩 本 是 客 观 事 物 的外 在 表 现 形 态 。 由于 色 彩 的移 但 情 作 用 ， 得 人 们 也 用 它来 表 达 视 觉 不 可 见 的那 些 抽 象 的 使 内 容 。 是 由外 到 内 的深 入 、 这 由实 到 虚 的转 移 ， 而 使 色 彩 从 表现 更 为深 化 。 用 来 表 达 观 念 上 的 内容 的 ：音 乐 释 放 的 如 “ 蓝 色 灵 魂 ／ 烟 蒂 上 飘 摇 。 （ 岛 《 日梦 》 “ 被 钉 在 监 在 ”北 白 ）我 狱 的 墙 上 ／ 色 的 时 间 聚 拢 ” 江 河 《 有 写 完 的 诗 》 。 波 黑 （ 没 ）“
却竭 力追求描摹的真实性 ， 客观性 。 他们笔 下出现的是“ 油
菜 黄 ， 苗 绿 ， 眼 春 光 上 岭 头 ” 陈 旧 镜 头 ， “ 如 蓝 麦 满 的 是 水 天 ， 像 金 山 ， 似 雪 海 ” 俗 套 搬 用 。 的前 进 ， 得 青 年 稻 棉 的 诗 使
涛好逞 能／ 却没 能冲垮 一只小海 鸥／ 在海面上 的淡蓝色 凫
悠 闲 和深 蓝 色 美 丽 ” 郁 建 中《 （ 失题 》 。 灵 魂 ” “ 间 ” “ ）“ 、时 、悠
诗人抛 弃了这种被动的表浅描 摹 ， 打破 事物原光原 色的制
约 与 束 缚 ， 色 彩 敢 于 作 大 胆 的 改 造 。 如 德 国 十 九 世 纪 对 正 文 学 家 路 德 维 希 ・蒂 克 的 说 ：我 的 外 感 官 驾 御 着 物 质 世 “ 界 ， 的 内 感 官 驾 御 着 精 神 世 界 ， 切 都 服 从 于 我 的 意 志 我 一
… …
闲” “ 丽” 为表达 观念 内容 的词汇 ， 、美 均 其本 身并无色彩 ，
诗 人 给 它 们 加 上 了色 彩 ， 增 加 了形 象 性 ， 表 明 了 诗 人 既 又 的 主观 倾 向 。 色彩 也 有 用来 直 接 表 现 情 感 方 面 的 内容 的 ， ：你 爱 如 “
这 一 片 辽 阔 无 际 的 红 土 地 ／ 你 挥 洒 金 色 情 感 ／ 煌 又 漂 瞧 辉
人 就 是 自然 的 立 法 者 。０ 谓 自然 的 立 法 者 ， 由 自 ”所 即
然主宰你变为你主宰 自然 。 现代诗 人敢于作 色彩 的主宰 ， 他们 注重 细致 、 敏锐 的 体 察 ， 而记 录下物 体色 彩 的瞬 间印象 。 如北 岛在 《 从 例 你
好 ， 花 山 》 所 写 的 ：沿 着 原 始 森 林 的小 路 ，绿 色 的 阳 百 中 “ ／
亮 ／ 红 的 忧 伤 流 淌 在 躯 茎 ／ 淀 在 根 须 ” 张 烨 《 原 上 的 鲜 沉 （ 高 向 日葵 》 ；绯 红 的激 情 燃 烧 殆 尽 于 天 际 ／ 蓝 不再 表 达 悠 ）“ 蔚 远 和理 念 ” 老 河《 汐 》 ；有 一 双 黑 色 的 眼 睛 想 穿 破 光 的 （ 潮 ）“
光在缝 隙里 流窜 。把 “ ” 阳光” 成 了“ 色” 他 在《 写 绿 。 我走 向 雨雾》 中则把雨写成 了蓝 色 ，蓝色的斜线 ，抽打在 幽暗的 “ ／
树 林 ， 仿佛 在 抽 打 一 千 支 手 杖 ”这 些 描 写 固然 有 背 景 （ ／ ， 条 件 色 ） 衬 托 的缘 故 ， 也 离 不 开 诗 人 直 觉 的作 用 ， 当时 的 但 是 瞬 间印 象 的记录 。 诗 中多处 出现 这类 描写 ：绿 色的洪 他 “ 水 ” “ 幽 幽 的雪 花 ” “ 色 的 星 ” 均 没 有 拘 泥 于 事 物 的 ，蓝 ，绿 ， 原 光 原 色 ， 是 忠 实 于 自我 的 独 特 观 察 和 内心 感 受 ， 意 而 有 改 变 了 色 彩 。 如 周 伦 佑 在 《 色 的雕 像 —— 给 一 个 青 年 再 黑
屏 障／ 有一 峰黑色 的欲望想刺毁 傲慢 的太 阳” 张瑞 君《 （ 爱
你 》 。忧 伤 ” “ 情 ” “ 望 ” 为 人 的情 感 ， 无 色 彩 可 ）“ 、激 、欲 均 也
言， 而诗人给其加上色彩 ， 更增加了其情感的含量 。
色 彩 用 来 表 达 观 念 或情 感 方 面 的 内容 ， 建 立 在 人 对 是 色 彩 的联 想 或 移 情 作 用 的 基 础 之 上 ， 通 过 过 去 的 经 验 、 并 记 忆 或 知 识 而 实 现 的 。 北 岛 的 “ 色 灵 魂 ” 是 通 过 烟 蒂 如 蓝 ， 上 飘 出 的 蓝 色 烟 雾 与 音 乐 而 产 生 的联 想 。 烨 的 “ 色 情 张 金 感 ” 自于 向 日葵 的 金 色 ，鲜 红 的 忧 伤 ” 是 “ 红 的 血 来 “ 则 鲜 液” 的移 植 。 这 种 根 据 特 定 情 景 、 定 事 物 而 产 生 的 色 彩 的 自 由表 特 达 ， 破 了 色 彩 象 征 的 固 定 含 义 ， 加 了色 彩 表 达
诗 情 的 打 增 随 机 性 、 义性 ， 多 留给 诗 人 较 大 的创 造 空 间 。 实 也 正 是 如 事 此 ， 一 种 颜 色 所 引 起 的 感 情 往 往 不 是 一 个 ， 是 成 双 成 某 而
养路工》 中写 的也是如此 ：黑色的溶液／ “ 在你手 中喷洒／ Ｉ
作 服 上 涂 一 层 沥 青 ／ 阳 光 也 变 成 黑 色 的 了／ 塑 着 你 的 连 雕 表情／ 色的／ 这 滚烫的溶液一样严 峻”改造原光 原色 、 黑 像 。 表 现 瞬 间 的 印象 ， 已成 为 这 批 诗 人 的 共 同 艺 术 信 条 。 似 西 Ｊ 写 《 子 》 “ 那 黑 暗 的 水 面 上 ，鸽 影 是 白 色 的 鱼 。 周 Ｉ 鸽 Ｉ ：在 ／ ”
志 友 写 煤 矿 工 人 ：脸 是 黑 的 ／ 是 黑 的 ／ 出 的 汗 也 是 黑 “ 手 流
对的 ， 其含义有 时甚至是相反的 。 如 ： 譬 绿色象征着 生长和
生意盎然 ， 在 西方 ， 色也 意味着嫉 妒 ； 色表示希 望 ， 但 绿 蓝 宗 教 画 上 作 为 天 国 的 永 恒 象 征 ， 蓝 色 又 是 绝 望 的 同义 但 词， 因此 “ 色 的音 乐 ” 即 是 “ 哀 的 音乐 ” 黑 色 ， 是 大 蓝 也 悲 。 既 礼 服 的 颜 色 ， 示 庄 重 ， 是 丧 服 的颜 色 ， 示 吊悼 ； 表 也 表 白色 ， 既表示 纯洁 善 良 ， 可 能是死 亡 。 色使 人感到 热情 、 也 红 勇
的／ 全身都 是黑的／ 只有笑 ／ 白的／ 是 白得 象窗外 的雪 一样 ／
闪 着 白 色 的 迷 人 的 光 芒 ” 前 者 是 鸽 子 飞 过 水 面 时 的 印 象 。 联 想 ， 者 是 煤 矿 工 人 刚 从 井 下 上 来 时 的 即 时 观 察 ， 经 后 并
主体的强化后 的一种创造 。 而廖亦 武写太 阳 ：黑色的太 阳 “
在 世 界 外 面 咆 哮 不 息 ”则 有 更 多 主 体 改 造 和 想 象 的 因素 。 ， 以 印 象 来 写 色 彩 ， 以 给 人 耳 目一 新 之 感 。 自然 的 可 大
敢 ， 到炽烈 的生命之 火 ， 想 但红色也可 以使人感 到愤怒 与 血腥……如此等等 。 自然提供给我们的每一色彩都孕育 大
着 无 限 多样 的 可 能 性 ， 供 我 们 作 更 为 自 由 的联 想 ， 里 ， 可 这
每一事 物都处在色 彩 的变化 之 中。 如 ， 例 人们 一般认 为草 是绿色 的， 然而若 眺望远方 的原野 ， 草却 不是绿色 ， 而是青 色； 再若受 到晚霞 的映射 ， 也能成 为红色或 灰色 。 可见 ， 色
关键是 诗人的主观情 志 ， 诗人 具有强烈的创造精神与 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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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晓： 色彩 的表 现 与诗 歌 审美 意 识 的深 化
的主体 意识 ， 色彩就 可以为你 所用 ， 到艺术创造 的 目的。 达 在 色彩 表现的对象与范 围的拓展 的同时 ， 色彩表现 的 手 段也 在不 断拓
展 。 色彩 不 再单 纯 限于 由视 觉感 官来 表 现， 而可 以用多种感 官来 交互 表现 。 人 的五 种感官各 司其职 ， 彩 ， 由人 的视 觉器 官感 色 是 受的， 这是常识 。 但仅仅以视觉感官 来领受 色彩 ， 时也会 有 现 了不 同于传统 诗歌 的变 化 ， 呈现 了繁杂 、 错变 、 朦胧 、 模
糊的美学特点 。
传统诗歌讲究反 映生活的真实性 ， 要求如实再现客观
物体的形 貌色泽 ， “ 映” 原则要求 下 ， 在 反 论 诗歌 中出现 的
色彩描绘 ， 往往 是明晰与单一 的。 诗人在创作时 ， 往往遵从 明确的主题 的制导 ， 由主题 的确定性 ， 相应 地带来 了色彩
的 明 晰 性 ， 致 色 彩 的 单 一 、 板 。 们 写 山 村 ： 红 山 寨 导 呆 他 “ 呀 ， 山寨 ，红 花 朵 朵 满 山 开 ；红 色 的 电站 建 山 崖 ，红 色 红 ／ ／ ／
显得单调乏 味。 如一首题 为《 木棉 花》 的诗 ， 写木棉 花之红 ：
“ 像旗帜 ， 红得耀 眼／ 火把 ， 的灼亮 ／ 朝霞 ， 像 红 像 红得辉煌 ／ 木 棉花啊 ， 英雄 花 ！三个 喻体均 属视觉 表象 ， ” 木棉花 的红 色 固然也得 到了强调 ， 给读者 的 印象十分概 念化 、 般 但 一
化 ， 少 必 要 的变 化 和艺 术 表 现 的 新 意 。 缺
的粮仓一排排 ，鲜红 的喜报像 云彩 ，火红 的山歌扑面来 ” ／ ／
（ 红 山寨 》 ； 钢 厂 ：甩 一 把 热 汗 炉 前 跑 呵 ，一 道 红 光 上 《 ）写 “ ／ 九霄 ，山 变 了颜 色 天 染 红 ，摸 一 把 地 面 都 把 手 烤 ” 《 钢 ／ ／ （炼
为了更好 地表现色彩 ， 青年诗人 打破 了单纯视觉感 官 的局限 ， 将五种感 官沟通起 来 ， 以其它 感官来 表现视 觉 并
内容 。色 彩 在 笑 ， 哭 ， 彩 像 银 铃 的 颤 动 ， 青 铜 器 的 轰 “ 在 色 像 鸣 ” 这 种 交 感 手 法 古 已 有 之 ， 代 诗 人 更 为 经 常 、 泛 地 ， 现 广
谣》； ）写西 沙姑娘 ：火热 的青春 ， “ 火热 的海浪／ 西沙 的风 ，
吹黑 她 的 面 庞 ；火 热 的劳 动 ， 热 的 阳光 ／ 根 竹 扁 担 ， ／ 火 一 磨
硬 她的肩膀 。 （西沙 姑娘》 这些描写 可说具有 一定 的写 ”《 ） 实性 ， 但从手法上看 ， 是对生活现象 的被动描摹 ， 出于作 是 者头脑 中对 主题 的一 意拢高 ， 时代精 神” “ 对“ 、 中心思 想”
的 明确 追 求 ， 而 对 生 活 （ 彩 ） 行 了过 度 的夸 饰 渲染 的 因 色 进 结 果 。 样 做 ， 而 失 去 了生 活 的真 实 ， 者 明显 感 觉 到这 这 反 读 种 色 彩描 绘 的 空 泛 与 概 念 化 。 种 主 题 支 配 下 的 色 彩 的单 这
一
采 用 了这 一手 法 ， 以表达
丰富 的感 官 内容 。 章德 益《日 如 潮》 一诗 中写 日出之光之色 ： 西部 ， 日潮／ 嘶嘶 的黄金 汁／ 潺潺 的紫铜 液／ 汇 奔
的桃花汛／ 沸滚 的 太 阳 血／ 高原 魂 与 边 士 心 的 横 流 这 里 写 日潮 ， 彩 浓 重 热 烈 ， 没 有 局 限 在 视 觉 范 围 内 。 色 但 除 了视 觉 ， 运 用 了 听 觉 与触 觉 ：嘶 嘶 的 黄 金 汁 ” “ 潺 的 还 “ 、潺 紫 铜 液 ” “ 滚 的太 阳 血 ” 这 样 写 ， 色 彩 带 来 了 声 响 与 、沸 。 给 温 度 ， 同 日出 时 那 阵 阵 喧 响 ， 声 中 写 出 有 声 ， 静 中 写 如 无 寂 出 流 动 与 炽 烈 ， 比单 纯 的 视 觉 表 现 更 为 深 入 。 这
抽取 ， 使色彩失去 了亲 切平 易的 自然美感。 新 时期 以来 ， 诗人们在 色彩 的运 用上 ， 努力抛 弃这种
表面、 皮相 的也 是省力 的被 动摹写 ， 其色 彩描写 服从 于 自 我心灵 表述 的需 要 ， 更趋 向于 内在化 与心灵化 ， 并使之 由 外部 走向 内部 ， 由浅层 进入 深层 。 如杨 炼在《 日朗 ・ 诺 血 祭》 中描写的 ：
用 殷 红 的 图 案 簇 拥 白色 颅 骨 ， 奉 太 阳和 战 争 ／ 供 用 杀婴的血 ， 割礼的血 ， 行 滋养 我 绵 绵 不 绝 的 生 命 ／ 一 把 黑 曜岩 的 刀 剖 开 大 地 的胸 膛 ， 被 高 高 举 起 ／ 数 心 无 旗 帜像 角 斗 士 的 鼓 声 ， 晚 霞 间 激 荡 。 在
其它感官可 以用来表 现视觉色彩 ， 视觉 色彩更可 以用 来表现别 的感 官感 受的内容 ， 色彩有 了更 多更广 的艺术 功 能 。 日本女作家铃木百合佩就 写过 ：母亲 们刺耳 的喊 叫 如 “
有 红 色 、 色 、 色 和 紫 色 。希 腊 诗 人 卡 罗 佐 斯 写 过 ： 我 蓝 黄 ” “
被色彩 ， 自己的嗓音所烧伤 ” 诗人们用色 彩表现其它感 被 。 官 的内容更为 广泛 。 如表现 听觉的 ：蓝水 兵／ 的嗓音纯 “ 你
这里 的色彩 同样是非 常浓烈的 ， 但却 不同与前文所举 对红 山寨 、 红高炉外 部色彩 的过度 渲染 ， 其色彩 已深 入到意象 内部 ， 具有 强烈的 主体意识 与心灵印痕 ， 而不是 对 自然风 光的仿造 与照抄 。 诗人 注重 的是 内心 的体 验 ， 以 审美情感的颤动来把握色彩 的表现 ， 中对血祭场 面的描 诗 绘， 是更为人 化 与主体化 了的 ， 诗人情感 与精神所 构建 是
的 崭 新 世 界 。 宾 说 过 ：颜 色 对 于 我 们 乃 是 表 现 我们 的 思 列 “ 想 的 武 器 ， 们 的 色 彩 不 是 漂 亮 的 色 块 ， 应 当 表 现 我们 我 它 的情绪 、 灵”０ 于诗人来 说 ， 色彩 也如血液 一样 ， 心 。对 这 应
得发蓝 ” 李钢 《 （ 蓝水 兵》 ； 高原
的天空燃烧 得 火辣辣 的／ ）“
金 红 的 喧 响 格 外 悲 壮 ” 张 烨 《 原 上 的 向 日葵 》 。 现 嗅 （ 高 ）表
觉的 ， ：太 阳辉煌 地把生命赐 给我们／ 如 “ 带着母体 的芬芳 ， 绿色的芬芳／ 吐出第 一个呼吸” 林 莽《 （ 生命的对话》 ； ）表现
触 觉 的 ， ： 日影 穿 过 瓦 罐 的鱼 形 指 纹 ／ 了一 个 世 纪 ／ 如 “ 花 终
于触摸到她腮边渐 次微 红微馨的热气” 宋琳《 （ 瓦罐》 。 ） 交感 的运 用 ， 宽 了色彩 的使 用范 围与审美 功能 ， 拓 同 时也使色彩的表现达到更 为丰富深邃 的层次 ， 色彩更好 使 地发挥表 达情感 、 造诗境 的作用 ， 彩语 言也 因此 成为 创 色 多功能的立体语言 。
从 内心深处涌流而 出， 不应是外部涂抹上去的 。 由于主体意识 与内心心理 的加入 ， 色彩的运用也必然
带 来 某 种 丰 富 性 与个 性 化 ， 色 彩 带 来 变 异 的 美 感 。 同 给 如
三、 色彩 美感 的嬗 变 与深 化
袁可 嘉在论 述西方现 代主义 文学时 指 出 ：现代 派文 “
学 的 主观 性 、 向 性 是 它 的一 个 重 要 标 志 ” ０ 现 实 主 义 内 。由
是杨炼 在《 日朗》 诺 中写《 午夜的庆典》 “ ：午夜 降临了 ， 斑斓
的 黑 暗 展 开 它 的 虎 皮 ， 灿 灿 地 闪 耀 着 绿 色 。 远 。 草 的 金 遥 青
芳香使我们感动 ， 水打湿天空” 这里面运用 了两组矛盾 露 。
修 饰 “ 斓 的黑 夜 ” “ 灿 灿 地 闪 耀 着绿 色 ” 这 种 色 彩 显 斑 ，金 。
向现代主义转型的新时期诗歌 ， 也体 现了这种 “ 内转 ” 向 的 特 点。 诗人在把握外部 世界时 ， 更强调主体精 神的张扬 ， 更 注 重主体情感 的渗透 ， 因此在诗 歌色 彩的美学 追求 上 ，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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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作 了某种 变异 ， 并产生 了斑驳 杂多的效果 。 种奇特 的 这 色彩表 现 ， 一改黑夜 的无光无 色 ， 给人 的印象分外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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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 江社会 科 学 ２０ 年 第 ４期 ０２
朦胧 诗人对诗的朦胧境界 的追 求 ， 使得色彩 的描绘也
显 得 十 分 朦 胧 （ 者 说 ， 色 彩 的 朦 胧 带 来 诗 境 的 朦 胧 ） 或 是 。
・ 科规 划 课题 成 果选 登 ・ 社
《 丛林 ……》 。 ） 不说 “ 黄色 的希望 ” 而说“ ， 麦黄色 的希望 ” ， 使这 里的黄色可见可触 ， 并与诗所描绘 的特定情景岸边 的
田野 相 融 合 和 谐 。 写 “ ” 写 “ 蓝 ” 是 把 海 的 蓝 色 与 不 蓝 而 钢 ，
如舒婷《 往事二三》 中写 的 ：桉树 林旋转起来 ／ “ 繁星拼成 了
万 花 筒 ／ 锈 的铁 锚 上 ／ 睛 倒 映 出 晕 眩 的 天 空 ” 把
诗 境 生 眼 。
头 盔 、 舰之 蓝联 系起来 ， 钢 ” 军 且“ 又使 人联想 到水兵 的意 志。 同样 ，茶 色”也具 体地把丛林的绿色落实到 了茶树 的 “ ，
青葱浓 郁之上。
置于“ 旋转 ” “ 映” 、倒 的组合关 系之 中 ， 色彩也 是“ 其 晕眩 ” 而不 可捕捉 的 。 胧诗具 有意念 的朦胧 和意 境 的朦 胧 ， 朦 这 意境的朦胧 较多 的是由色 彩的朦胧 、 惚所 造成 的。 岛 恍 北
表现色彩 ， 常把 色彩 置于流动 变化之 中， 常 由此 创 造 一 种 闪烁 不 定 的 诗 境 。 如他 在《 回答 》 中写 的 ：在 那 镀 金 的 天 空 “ 中 ， 满 了死 者 弯 曲 的倒 影 ” 在 《 限 》 ：河 水 涂 改 着 天 飘 ； 界 中 “ 空 的颜 色 ／ 涂 改 着 我 ”在 《 也 ； 陌生 的 海 滩 》 ：正 午 的 庄 严 中 “ 中 ，阴 影 在 选 择 落 脚 的 地 方 。所 有 的 角 落 ，盐 粒 凝 结 昔 ／ ／ ／
用 物象 色代 替色 相色 ， 在语 言上也有 省 简浓缩 的好 处。 一个词表现 了色彩 ， 同时 又表现 了色所依 附的物 体 ， 有
一
举 二 得 之 妙 。 “ 色 的 朦 胧 ” 既 写 出 “ 胧 ” 如 铅 的 如 铅 ， 朦 有 灰 白色 调 ， 有 铅 的 不 可 穿 透 性 ；铁 色 的 岩缝 ” 写 出岩 又 “ 既
缝 的铁 的色 泽 ， 表 达 了 岩 石 的铁 般 的 坚 硬 ， 而 扩 大 了 又 从
语 言表达 效能 。 由于物象 具有某 种不确定性 ， 会带来一 也
定 的模 糊 美 感 。
日的寒 冷 ，和一闪一闪 的回忆之 光 。这种光 与色 的流动 、 ／ ” 变幻 、 交错 ， 造成一种迷离 、 惚 、 糊不 清 、 以把握的境 恍 模 难
界 ， 好 地 烘 托 出 诗 的情 绪 氛 围 。 极
以上我 们讨论 了诗歌色 彩描绘 中的一些新 的表现手
法 ， 些 手 法 的 运 用 表 明 色 彩 描 写 正 在 日益 走 向 深 化 ， 这 诗
此后 的新生代诗人更是如此 。 车前 子也是 一位 善于使 用 色彩 的诗 人 ， 在《 一诗 中 ， 用 色彩 的变幻生 动地 他 镜》 运 表现 了少女 的特定心情 和神态 ：镜 中的雪是 淡淡 的蓝／ “ 忽
又 紫 了 ／ 中少 女 的 脸 庞 潮 红 ， 歪 的 绿 鬓 ／ 散 开 来 ／ 镜 压 披 柔
人对 色彩 的把握在 深入 ， 色彩 的内涵在增加 ， 色彩的表意 功能在扩 大。 种变化体 现 了审美 意识 的嬗 变与深 化 ， 这 诗
人 主体意 识不断强 化 ， 审美 观 照 的 领 域 在 不 断 拓 展 。 丹 罗
在评价提香的色彩时说 ，应该赞赏 的不 是悦 人的和谐 ， “ 而
是 色 彩 所 表 达 的 意 义 。 ０ 尔 也 指 出 ： 色 彩 只 有 变 成 形 ”贝 “
软的肩上蓝 影点点绿 影斑斑 ” 在 变幻
中体现 了色彩 的变 。
异 美 、 杂 美 。 的 《 花 》 诗 ， 彩 则 更 为 丰 富 ：宫 中美 繁 他 藤 一 色 “ 人 黑 发 摇 落 水 中 ， 簪 的 青 枝 绿 叶 打 听 着 雨 滴 。 晶 雨 语 玉 水
式之 时才有意义 。 ０ ” 诗歌 色彩描绘 也是 同样 ， 本身应 当 其 是令人愉悦的 、 和谐 的 ， 具有 自在美感形 式 ， 但其 主要 目的
乃 是 指 向 诗 的 意 义 的 表 达 。 有 这 样 ， 的 色 彩 美 才 具 有 只 诗
声清脆 ， 一溪墨绿 的春水兜 满脊背 。 朱栏上 玉手轻扶 ， 不胜
娇 羞 。 此 诗 色 彩 繁 杂 浓 重 ， 有 错 杂 而 朦 胧 的美 感 。 ” 具 由 色 彩 的 单 一 、 晰走 向 色 彩 的 朦胧 、 多 ， 再 现 向 明 杂 是
真正的价值 ， 并能保持 永久艺术魅力 。
注释 －
①⑧转 引 自周正 ：绘 画 色彩 学概 要》 山西人 民美术 出版社 《 ，
１８ ９ ６年 版 ， ｌ 、０页。 第 ９２
表现的转化 ， 是光 与色的生命 化 、 情感化 的结果 。 这种 色彩
的生命化 、 情感化 ， 还表现在 由于主体情感 的强烈 ， 以改 可
变客观物象的本来色彩 ， 而趋向于印象化 、 感觉化 。 此外 ， 以物象色代 替色相 色的 表达 ， 也使 色彩增 加 了 形象美与模糊美 。 日常生活 中， 人们 习惯于把 黄色说成 “ 金
黄 ” “ 黄 ”把 黑 色 说 成 “ 黑 ” “ 黑 ” 这 是 因 为 生 活 中 、桔 ， 乌 、墨 。
②黑格 尔： 美学》 《 第三卷（ ， 上） 商务印书馆 １８ ９ ６年版 ， ２２ 第 ８
页。
③ 阿 恩 海 姆 ： 艺 术 与视 知 觉 》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１８ 《 ， ９４年
版 ， ４Ｏ页 。 第 ６
没有纯粹 的色相 ， 人们 所看到 的颜 色 ， 都是依 附于具 象物 之上 的。 以说起某一 色彩 ， 以某一具 代表性 的物 象 的 所 就 色彩来 表述之 。 这对 于说者 ， 得之方 便 ， 于听者 ， 于理 对 易 解。 诗歌 中对 色彩 的描绘 ， 也采用 了这一 方式 ， 并更 主动 、 更有 目的而为之 。 样做 ， 这 除了可以使人易 于理 解接受外 ， 还可 以增加语言 的具象美 与可感性 。 此时引起读 者感官反 应 的不仅 是色相 ， 而且 是提供这 一 色相 的 自然物本 体 ， 使
人 产 生 对 潜 在 表 象 的 联 想 。 方 面 新 时 期 的 诗 歌运 用 得 更 这
④ 康 定 斯 基 ：论 艺 术 的 精 神 》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１８ 年 《 ， ９７
版 ， ３ 第 ７页 。
⑤见《 美术译 丛》，９ １ 第 ２期 。 １８ 年 ⑥转 引 自何新 ： 艺术现 象的符 号—— 文化 学阐释 》 人 民文 《 ，
学 出版 社 １８ ９ ７年 版 。 １４页 。
第 ０
⑦袁 可嘉 ：现 代 派论 ・ 美诗 论》， 国社 会科 学 出版社 《 英 中
１８ ９ ５年 版 。 １ 。 第 １页
⑨ 罗丹 ： 艺术论》 上海美术 出版社 １８ 《 ， ９８年版 ， ３ 第 ８页。
⑩ 贝 尔 ： 艺术 》 中 国 文联 出版 公 司 １８ 《 ， ９ ４年 版 ， １ １ 。 第 ６页
为普遍 。 如 ：麦黄 色 的希望 ／ 着岸柳 的绿茸铺 开 ” 张 例 “ 沿 （ 德 强《 光》 ； 海将 我 们 的雕像 铸 成钢 蓝 ” 郁 建 中《 春 ）“ （ 失 题》 ；南 方有 红色 的山坡 ， ）“ 南方有 茶 色 的丛林 ” 廖 亦武 （
责任编 辑 曾
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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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２年 第 ４期
Ｎｏ． ２ ｏ ４． ０ ２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２０ ０ ２年 ７月
Ｊ １，０ ｕ ． ２ ０２
ＺＨ ＥＪＩ ＡＮＧ Ｓｏ ＣＩ ＡＬ ＳＣＩ ＥＮＣＥＳ
色彩 的表现 与诗歌审 美意识的深化
口 吴 晓
内容提 要 色彩是 文学作 品产 生视觉美的前提 ， 也是表 情达 意 的手段之 一。 时期 以来处 于文学转型 期的 新
诗 歌 ， 着 诗 人 审美 意 识 的 深 化 ， 的 色 彩 表 现 也 产 生 着 由外 部 描 摹 ， 内心 深 入 的转 变 ， 表 现 手 段 也 得 到 随 诗 向 其 丰 富 和 拓 展 ， 由此 带 来 色 彩 美 感 的 变 异 。 并 而这 一切 均体 现 了现代 主 义 文 学 重 主 观 性 、 向性 的美 学 特 征 。 内
关键 词 色 彩 表 现 审 美 意 识 深 化
作 者 吴 晓 ， ，９ ９ 生 ， 江 大 学 中 文 系 教 授 。 杭 州 ３０ ２ ） 男 １４ 年 浙 （ １０ ８
以活动的活 生生 的客体 世界 。 要表 现这个世 界 ， 就少不 了
一
、
色 彩表 现 的 美学 意义
对 色 彩 的 描绘 。 格 尔说 过 ：颜 色 感 应 该 是 艺 术 家 所 特 有 黑 “ 的一 种 品 质 ， 他 们 所 特 有 的 掌 握 色 调 和 就 色 调 构 思 的 一 是
人类对 色彩的反 应十分敏 感 。 古诗 中 ， 记得绿 罗裙 ， “
处 处 怜 芳 草 ” “ 见 陌 头 杨 柳 色 ， 教 夫 婿 觅 封 侯 ” 写 的 ，忽 悔 ， 即是 由 特 定 的 色 彩 所 引 起 的 人 的 心 理 反 应 。 色 彩 的感 对 觉 ， 人 的视感官 的重要 功能之一 。 彩 的感觉 也是美感 是 色
种 能力 ， 以也是再 现 的想象 力和 创造 力的 一个 基本 因 所 素 。０ ” 这里说 的虽是画家 ， 色彩感 也应该是诗 人的一种 但 品质 。 诗人同样应 注意对 色彩 的观 察 ， 培养对色 感的捕捉 能力 与表 现能力 ， 以完成诗 歌意象美 的创造 。 色彩 描绘 是诗歌意象获得视觉 美的首要前 提。 诗人艾 青 曾说 ：艺 术离开 光就没有 生命” 他 所说的光 其实就包 “ 。 含 了色彩 ， 因为色 彩是特定 的光 。 而诗歌色彩 的视觉 美 然
与绘 画 的 视 觉 美 是 有 所 不 同 的 ， 画 的 色 彩 具 有 直 观 性 ， 绘
的最 普及的形式 。 经验告诉 我们 ， 彩是最 易进入 感官 的 色
内容 ， 其 是 对 于 眼 睛 ， 有 某 种 吸 引 力 ， 着 “ 饵 ” 尤 具 起 诱 的作 用 ， 之 线 条 更 能 引 起 人 的 注 意 。 德 罗 在 《 绘 画 》 指 较 狄 论 中
出 ：素描赋 予本质 以形体 ， “ 色彩赋 予本质 以生命 ” 可 见 。
在 艺 术 作 品 中 ， 彩 有 着 比线 条 更 为 重 要 的
意 义 。 色 色彩描绘是 文学作 品表情 达意 的重要 手段之一 。 ， 诗
是呈 现于画 布等物质材 料之上 ， 直接 可见 的。 诗歌 中的 而 色彩是经过 意象符号 的中介作用加 以转换的 ， 它需要通过
不管其 主体意 识如何 强烈 ， 总是 向人们提供 一个情感赖 它
＊本文为省“ 十五” 规划课题 《 美形态研究》 诗 阶段性成果 。
Ｒ．（ ９ ６ ， ｏｔ ａ ｓ ｓ ｍ ｏ ｔｅｒｃｇ ｉ ｏ ｆ ｍ ｔ ｎｉ ａｉ ｘ １９ ） Ｃ ｒ ｃｌ ｙ ｔ ｓｆｒｈ ｏｎｔ ｎ ｏ ｅ ｏ ｏ ｎｆｃ ｅ． ｉ ｅ ｅ ｉ ｉ ｌ ａ
２ ． ａｃ ｆ ７ Ｒ ｔ ｉ ，Ｇ．（ ９ ９ ，Ｓ ａｉ ｔｏ ｇ ｔ ｌ １ ７ ） ｐ ｔ ｈ ｕ ｈ ，ｍｅｔｌ ｏ ｔ ｎａ ｄｔｅ ｌ ａ ｎ ｔｏ ｎ ｈ ａ ｒａ ｉ
ｐｅｓ ｎ ，Ｊｕ＇／ｏ ｅｒｓｉ ｅ ６ Ｐ． ６ ８ ７ ８ ． ｒ ｉ ｓ ｏ，ａ ｆＮ ｕｏｃ ａ ：１ ，Ｐ ７７ — ６７ ｓｏ ｎ ｅ ｃ
２ ３．Ｂｌｎ ｅ ， Ｌ． Ｘ ． Ｂ ｗ ｒ ， Ｄ． ＆ ｏｄｒ ， ｏ ｅｓ ， Ｈｅｌ ｎ， Ｋ． Ｍ ． ｉ ｍ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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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 ａｎｎ ８ Ｓ ｌ ｏ ，Ｋ． （０ １ ，Ｒ ｍ ｍ ｅ ｎ ｎ ｐ ｒ ｎ ｙ ｃ ｉ ｌ ， ２ ０ ） ｅ ｅ ｂ ｒ ｇ ａ ｄ ｒ ｏ ｉｇ ｂ ｈｌ ｉ ｅ 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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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ｏｅ ４ Ｂ ｗ ￣，Ｄ． ．＆ Ｈ ｉ ａ ，Ｋ．Ｍ．（ ９ ４ ， ｉ ｏ ｉｔ ｎ ｂ － ｅｍ ｎ ｌ １８ ） Ｄｓ ｃ ｉ ｅ ｓ ａ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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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 ｔ ｅｋ ．＆ Ｋ ｌｎ ｙ ｒ ９ Ｓｒ ｃ ，Ｊ ｅ ａ ｅｅ ，Ｗ ． （０ １ ，Ｉ ｔ ａ ｔ ｎ ｂ ｎ ｈ ， ２ ０ ） ｎｅ ｃ ｏ ｙ ｉ－ ｒ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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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 ｅ ｒ ， ，Ｂ ｕ ｕ ｓ ５ Ｇ ｅｔ Ｅ． ｏ ｈ ｙ ，Ｎ． １９ ） ｓ ，（ ９ ８ ，Ｍｕｔ—ｌ ｅ ｐｅ ｉ ｉ ｌ ｉ ｅ ｌ ｒｄｃ ｏ ｖ ｔｎ
ｏ ｈ ｒ — ｔｒ ｏ ｔｏ ｆ ｄ ｐ ｅ ｓｏ ｆｓｏ ｔ ｅ ｍ ｕ ｃ ｍｅ ｏ ｅ ｒｓ ｉｎ：ｎ ｎ— ｖ ｒ ａ ｎ ｅ ｐ ｒｏ ａ ｒ － ｏ ｅｂ ｉ ｔ ｒ ｅｓ ｎ ｐｏ ｌ ｌ ｃ ｓ ｅ ｏ ｎ ｔ ｎ ｎ ｄ ｐ ｒｏ ａ ｉ ｒ ｉ ，Ｐｓ ｃ ｉ ｔｙＲｅｅ ｒ ，Ｖｏｕ ： ｅ ｓ ｓｔｃ ｇ ｉ ｏ ｓａ ｅ ｓ ｎ ｔ ａ ｔ ｉ ｌ ｙｔ ｓ ｙｈ ｒ ａ ｓａｃ ｈ ｌ ｍｅ
３ Ｖｏ ｌ ｒ Ｋ． Ｋ．Ｓ． Ｈａ ｓｎ，Ｊ．Ａ ． ＆ Ｗ ｅ ｄ ， Ｒ． Ｎ． ０． ｅｌ ， ｅ ， ｎ ｏ ， ｎｔ
（９ ８ ， ａ ｉ ｆ ｃ ｒｃ ｇ ｉｏ ｈｌｒｎ Ａ ｃ ｍ ａｉ ｎｏ ｅｐ ｒ １ ８ ） Ｆ ｃ ａ ｅ ｔ ｏｎｔ ｎ ｉ ｃ ｉ ｅ ． ｏ ｐ ｒ ｆ － ｌ ａ ｅ ｉ ｎ ｄ ｏ ｓ ｈ ｔ ｅ
ｆｒａ ｃ ｆｃｉｒｎｗｔ ｒ ａｄｌ ｅ ｓｈｒ ｌ ｉｎ ，Ｎ ｕｏ ｇ ： ｏｍ ｎ ｅｏ ｈｌ ｉ ｉ ｎ ｅ ｈｍ ｐｅ ｅ ｏｓ ｅｒｌ ｄ ｅ ｈ 曲ｔ ｔ ｆ ｉ ｅ ｓ ｏ ｙ
３ ．Ｐ ８ Ｐ．１ ４ ７ ４— １ ４ ７ ８．
７ ，Ｉ ｕ ９ ｓ ｅ：１ ｕ ｅ２，１ ９ ，Ｐ ，Ｊ ｎ ９ ８ Ｐ．５ ９—７ ２．
２．ａｌ ６ Ｐｔ ，Ｍ． （９ ３ ，Ｆ ｃ ｌ ｎｍ ｔｎ Ｐｏｅｄ ｇ Ｃ ｒ ｅ ， １９ ） ａｉ ｉａｉ ｒ ｅｉ ｓｏ ｏ － ａａ ｏ ｃ ｎ ｆ ｎ
ｐｕｅ ｎ ｍａ ｉｎ ’ ３ Ｇｅ ｅ ａ，Ｓ ｉ ｅ ａ ｄ． ｔｒ Ａ ｉ ｔｏ ， ９ ｎ ｖ ｗ ｔ ｒｎ ｚｌ
责 任编 辑 董希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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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晓 ： 彩 的表 现 与诗歌 审美 意识 的深 化 色
读 者 的 经 验 与 联 想 加 以显 现 ， 造 一 个 色 彩 的空 间 ， 此 重 因 诗 中的色彩是 间接 的。 如 范仲淹 的《 幕遮 》“ 云天 ， 例 苏 ：碧 黄 叶 地 ， 色 连 波 ， 上 寒 烟 翠 。 映 斜 阳 天 接 水 。 草 无 秋 波 山 芳 情 ， 在 斜 阳 外 。这 里 呈 现 在 读 者 面 前 的 是 一 幅 壮 阔 、 更 ” 明 丽 而 略 带 苍 凉 的秋 景 ， 彩 甚 为 丰 富 。 者 在 阅 读 过 程 中 ， 色 读 同 时进 行着 积 极
的再 造想 象 活 动 ， 目中就 会 浮现 “ 心 碧 云 ” “ 叶 ” “ 烟 ” “ 阳 ” 组 成 的画 面 ， 些 色 彩 ， 、黄 、寒 、斜 等 这 写 得 很 有 层 次 感 、 深 感 与 距 离 感 ， 有 清 新 悦 目 的视 觉 美 。 纵 具 所 谓 视 觉 美 ， 质 上 指 的是 客 观 物 体 的色 彩 作 用 于 人 的视 本 神 经 所 引 起 的愉 快 的感 觉 。 歌 意 象 的 色 彩 视 觉 美 ， 是 诗 即 通 过 复 现 色 彩 的记 忆 ， 唤 起 的 一 种 审 美 愉 悦 。 而 色 彩 的 搭 配 与 组 合 ， 彩 的 对 比 与 映 衬 ， 产 生 视 觉 色 是 的 层 次 美 、 谐 美 的有 效 手 段 。 彩 的 对 比 包 括 不 同 色 相 和 色 之 间 的对 比 ， 一 色 相 内不 同 明 度 的 对 比 以 及 冷 暖 色 调 的 同 对比， 以达 到 色 彩 之 间 的 和 谐 及 色 彩 与情 感 内容 的一 致 。 绿色具有 一种“ 间的 、 人 自我 满 足 的 宁静 ， 种 宁 静 具 有 一 这 种 庄 重 的 、 自然 的 和 无 穷 奥 妙 ” 蓝 色 ， 以使 人 联 想 到 超 。 可 天 空 和海 水 ， 而 蓝 色 具 有 爽 朗 的感 觉 ； 色 ， 常 用 来 装 因 黄 常 饰 宫 殿 ， 而 黄 色 象 征 高 贵 。 … 此 外 ， 们 还 根 据 移 情 作 因 … 人
用， 觉得颜色本身具有某种特定性能 ， 认为“ 红色大半是活
跃 ， 爽 的 ， 于 同情 心 的 。 色 大半 是 冷静 的 、 沉 的 ， 豪 富 蓝 深 不
轻于让旁人 知道 自己的。 黄色是畅快 的 ， 轻浮 的。 青色是古 板的， 闲逸 的” 等等 。 人 闻一 多 也 曾在 《 诗 色彩 》 一诗 中写 道 ：红 给 了我 热情 ， 黄教给我忠 义 ，蓝教 我以高 洁 ，粉 “ ／ ／ ／
红 赐 我 以 希 望 ，灰 白赠 我 以 悲 哀 ” 这 也 是 对 色 彩 的 表 情 ／ ， 性 质 的 诗 的表 述 。 于 色 彩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表 情 性 能 。 人 鉴 诗 表 达 感 情 时 必 然 对 色 彩 有 所 选 择 。 如 艾 青 写 北 方 的 悲 例 哀 ， 把 北 方 置 于 “ 片 暗 淡 灰 黄 ／ 上 一 层 揭 不 开 的 沙 即 一 蒙 雾 ” 《 方 》 这 一 沉 重 的 背 景 里 来 描 写 ； 表 现 劳 动 者 的 （北 ） 为 希 望 与 创 造 ， 选 取 了明 朗 的背 景 ：初 夏 的 晴 空 ，宝 丽 而 则 “ ／哿 净 洁 ；晴 空 下 的 江水 ／ 亮 而 柔 滑 ” 《 夏 》 ， 动 者 即 在 ／ 明 （初 ）劳
如辛笛 的《 刈禾女之歌》 “ ：金黄色 的穗 子在风里摇 ／ 在雨里
生 长 ／ 今 我 来 日光 下 收 获 ／ …蓝 的 天 空 有 白 云 ／ 一 队 如 … 是
这样 的空 问里开始着 劳作与创 造 。 诗人应 当根据 特定情感
与 题 旨 的需 要 ， 择 最 为 契 合 的 色彩 来 进 行 抒 写 。 选
画 家 在 对 色彩 的 不 同 喜 好 中 表 现 了个 性 ， 鲁 欧 奥 尔 如
队飞 腾 的 马 ” 由 蓝 天 、 云 、 穗 三 种 色 彩 组 成 一 幅 境 界 ， 白 金 广 远 的 画面 ， 次 感 极 强 。 是 三种 不 同 色 相 造 成 的 对 比 ， 层 这 具 有 色 彩 与 表 情 的 和 谐 统 一 。 如 艾 青 的 《 黎 明 穿 上 了 又 当 白衣 》 “ 蓝 的 林 子与 林 子 之 间 ／ ：紫 由青 灰 的 山 坡 到 青 灰 的 山 坡 ／ 的 草 原 ，绿 的 草 原 ， 原 上 流 动 着 卜 绿 ／ 草 新 鲜 的乳
特喜欢 使用红 色 ； 凡高喜欢黄 色 ， 曾含着 宗教信仰般 的 他 感情称 赞“ 黄色何其 美 ！而毕 加索在其艺 术发展过程 中， ＇ ，
有 “ 色 时期 ” １０ —１０ ） “ 瑰 红 时 期 ” １ｏ —１０ ） 蓝 （９ １ ９２ 与 玫 （９ ４ ９ ６ 的 变 化 ， 也 与 他 的 心 境 、 绪 的 变 化 相适 应 。 人 对 色 彩 这 情 诗 的 不 同喜 爱 ， 形 成 了 诗 歌 的不 同 美 学 风 格 。 王 维 素 朴 也 如 淡 雅 ， 贺 错 杂 斑 驳 。 代 诗 人 中 ， 青 浓 郁 浑 厚 ， 其 芳 李 现 艾 何 清 新 婉 丽 ， 均 与 色 彩 的 不 同处 理 密 切 关 联 。 这 对 色 彩 的表 现 需 要 有 如 下 三 个 条 件 ： 一 要 有 观察 者 第
液似 的烟……” 紫蓝 、 青灰 与绿 色 ， 都属冷 色调 ， 也处理 但
得很有 层次 ， “ 液似 的烟 ” 成 了对 比关系 ， 与 乳 形 和谐 的 色 彩 体 现 了 黎 明 的 无 限 生 机 。 王 家 新 写 雪 后 的 远 山 ： 雪 而 “ 后 。 在 对 山 上 ／ 然 呈 现 出 松 林 的 葱 茏 ／ 使 我 ／ 清 崖 雪 突 且 看 石 之 黑 色 ” 雪 之 白 、 之 青 葱 、 之 黑 色 ， 成 色 块 的 堆 ， 树 崖 构 叠 ， 仅层次十分鲜明 ， 且颇具力度 。 不 而 处理 好色彩 的搭配 与组合 ， 达到视 觉美 的前提 。 是 如 果 将 色 彩 作 杂 乱 无 章 的 堆 砌 ， 无 节 制 地 泼 洒 ， 将 破 坏 毫 则
的一双 眼睛 ， 二要有 被看 的对 象即客观 实体 ， 第 第三 即是
连 接 这 二 者 的媒 介 物 — — 光 。 意象 的 色 彩 表 现 即 是 通 过 这 三 者 关 系 的交 互 作 用 来 实 现 的 。 定 斯 基 指 出 ： 由 于颜 色 康 “ 和 形 式 的 数 量 是 无 穷 无 尽 的 ， 此 它 们 的组 合 和效 果 也 难 因 以 数 计 。 是 一 个 无 限 广 阔 的 天 地 。 客 观 物 的 色 彩 无 限 这 ” 多 样 ， 源 对 物 体 的 作 用 也 千 变 万 化 ， 一 切 构 成 了 自然 光 这 色 泽 的无 限 丰 富 性 。 人 的 情 感 、 内在 需 要 ” 常 常 处 于 而 “ 又 变动不居 的状态 ， 此人对色 彩的反应也 是林林 总总 ， 因 难
以尽
言 的 。
视觉美感 。 为此狄德罗 曾感叹 ， 良的素描师并不 缺乏 ， 优 善
于 着 色 的大 师 却 是 少有 。 见 色 彩 的 描 绘 要 达 到 较 好 的视 可 觉 美 的效 果 ， 非 易 事 。 歌 意 象 的 色 彩 表 现 也 是 如 此 。 并 诗 色 彩 描 绘 更 是情 感 表 达 的 需 要 。
阿恩海姆 曾说 ：色彩能够表现感 情 ， 是一个无可辩 “ 这 驳 的事实 。 色彩何 以能表 现感 情呢 ？ ” 这是 人与大 自然 长
期 密 切 相 处 所 产 生 的 同构 对 应 效 应 ， 色 彩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是
艺 术 的 历 史 是 人 类 观察 世 界 、 知 世 界 、 现 世 界 的 感 表 历 史 。 于 大 自然 这 一 色 彩 组 合 而 成 的世 界 ， 人 们 都 以 对 诗 自己 的 生 花 妙 笔 给 予 了激 情 的描 摹 与赞 美 。 随 着 人 类 的 而
物理性 能对人 的生理刺 激 、 心理感 应及人 的联想 、 移情 等
作 用 的 共 同 结 果 。 据 实 验 美 学 的试 验 结 果 ， 根 肉体 能 对 色 彩 作 出不 同反 应 。 彩 色 灯 光 照 射 下 ， 肉 的 弹 力 增 大 ， 在 肌 血
感知能力 的发展 ， 特别 是诗人审美 追求的 变异 ， 审美意识
的 深 化 ， 现 能 力 的 发展 ， 歌 的色 彩 表 现 手法 也 在 发 展 、 表 诗 嬗递。 反之 ， 歌 中色 彩 表 现 的 变化 ， 最 能 体 现 诗 人 审 美 诗 又
意识的变化 。
液循环 加快 ， 其增加 的程度 ， 蓝色 、 按 绿色 、 色 、 黄 桔黄 色 、
红 色 的 排 列 顺 序 逐 渐 增 大 。 过 实 验 发 现 ， 个 因患 大 脑 经 一 疾 病 而 夹 失 了平 衡 感 觉 的 病 人 ， 让 她 穿 上 一 件 红 衣 服 当 时 ， 会 变 得 头 晕 目眩 ； 她 换 上 绿 色 衣 服 时 ， 种 症 状 就 就 当 这
会消失 。 色彩的表情性 ， 多的是人 的联 想所得到 的。 更 如见
红 色 ， 想 到 火焰 、 血 ， 此 以 为 红 色 具 有 刺 激性 和 令 人 联 流 因 振 奋 ； 绿 色 ， 想 到 草木 和 大 自然 的 清 新 景 象 ， 此 认 为 见 联 因
１Ｏ ７
二 、 彩表 现 的对 象及 手段 的拓 展 色
新 时 期 以 来 ， 歌 色 彩 的 表 现 ， 对 象 与 范 围 上 大 大 诗 在 拓 展 ， 体 表 现 为 由外 部 向 内 在 的 深 入 ， 具 由重 在 客 体 向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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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 社 会科 学 ２０ ０ ２年 第 ４期
在主体的转移与深化 。
・ 科 规划 课题 成 果选 登 ・ 社
彩 是 随 着 观 察 的位 置 和 时 间 而 发 生 种 种 不 同 的 变 异 的 。 而
其 一 ， 忠 实 于 原光 原 色 趋 向于 表 现 印 象 、 觉 。 加 由 感 毕 索 指 出 ：艺 术 是 一 种 使 我 们 达 到 真 实 的一 种 假 象
。 是 真 “ 但 实永远不会在画布上实现 ， 因为 它 能 实 现 的 只是 作 品 和 现 实 之 间 发 生 的 关 系 而 已 。０ 加 索 认 为 ， 正 纯 客 观 意 义 ”毕 真 上 的 “ 实 ” 不 可 能 实 现 的 。 在 视 觉 艺 术 — — 绘 画 上 是 真 是 这 如 此 ， 歌 — — 这 间 接 的 视 觉 艺 术 更 是 如 此 。 珊 ・ 格 诗 苏 朗 也认 为 ， 术甚 至连一种 秘密 的或隐蔽 的再 现都不 是 。 艺 应 该说 ， 有不带 主观作用 的再现 ， 题在 于一些 诗人 的 自 没 问 我 主 体 意 识 极 弱 ， 能 停 留 在 事 物 的表 面 与 外 层 ， 色 彩 只 其 表现 始 终 处 于 相 当 被 动 的地 步 。 然 而 ， “ 现 ” 、反 映 ” 的 观 念 支 配 下 ， 在 再 论 “ 论 传统 诗 歌
印 象 派 所 描 写 的 大 自然 ， 全 是 主 体 感 觉 中 的 大 自然 ， 则 他 们 注 重 把 握 变 幻 不 定 的条 件 色 ， 看 到 物 体 在 光 与影 里 隐 能 现 出 没 与 变 化 。 人 们 也 正 是 意 识 到 了这 一 点 ， 而 不 去 诗 因 现 成 地 照 抄 对 象 ， 是 在 紧 张 地 寻 找 、 现 与 自己 心 灵 相 而 发 通 的 东 西 ， 行 色 彩 的 个性 化 表 现 。 进 其二， 由描 述 事 物 的 外 部 形 态 趋 向描 绘 抽 象 的 观 念 、
情 绪。
色 彩 本 是 客 观 事 物 的外 在 表 现 形 态 。 由于 色 彩 的移 但 情 作 用 ， 得 人 们 也 用 它来 表 达 视 觉 不 可 见 的那 些 抽 象 的 使 内 容 。 是 由外 到 内 的深 入 、 这 由实 到 虚 的转 移 ， 而 使 色 彩 从 表现 更 为深 化 。 用 来 表 达 观 念 上 的 内容 的 ：音 乐 释 放 的 如 “ 蓝 色 灵 魂 ／ 烟 蒂 上 飘 摇 。 （ 岛 《 日梦 》 “ 被 钉 在 监 在 ”北 白 ）我 狱 的 墙 上 ／ 色 的 时 间 聚 拢 ” 江 河 《 有 写 完 的 诗 》 。 波 黑 （ 没 ）“
却竭 力追求描摹的真实性 ， 客观性 。 他们笔 下出现的是“ 油
菜 黄 ， 苗 绿 ， 眼 春 光 上 岭 头 ” 陈 旧 镜 头 ， “ 如 蓝 麦 满 的 是 水 天 ， 像 金 山 ， 似 雪 海 ” 俗 套 搬 用 。 的前 进 ， 得 青 年 稻 棉 的 诗 使
涛好逞 能／ 却没 能冲垮 一只小海 鸥／ 在海面上 的淡蓝色 凫
悠 闲 和深 蓝 色 美 丽 ” 郁 建 中《 （ 失题 》 。 灵 魂 ” “ 间 ” “ ）“ 、时 、悠
诗人抛 弃了这种被动的表浅描 摹 ， 打破 事物原光原 色的制
约 与 束 缚 ， 色 彩 敢 于 作 大 胆 的 改 造 。 如 德 国 十 九 世 纪 对 正 文 学 家 路 德 维 希 ・蒂 克 的 说 ：我 的 外 感 官 驾 御 着 物 质 世 “ 界 ， 的 内 感 官 驾 御 着 精 神 世 界 ， 切 都 服 从 于 我 的 意 志 我 一
… …
闲” “ 丽” 为表达 观念 内容 的词汇 ， 、美 均 其本 身并无色彩 ，
诗 人 给 它 们 加 上 了色 彩 ， 增 加 了形 象 性 ， 表 明 了 诗 人 既 又 的 主观 倾 向 。 色彩 也 有 用来 直 接 表 现 情 感 方 面 的 内容 的 ， ：你 爱 如 “
这 一 片 辽 阔 无 际 的 红 土 地 ／ 你 挥 洒 金 色 情 感 ／ 煌 又 漂 瞧 辉
人 就 是 自然 的 立 法 者 。０ 谓 自然 的 立 法 者 ， 由 自 ”所 即
然主宰你变为你主宰 自然 。 现代诗 人敢于作 色彩 的主宰 ， 他们 注重 细致 、 敏锐 的 体 察 ， 而记 录下物 体色 彩 的瞬 间印象 。 如北 岛在 《 从 例 你
好 ， 花 山 》 所 写 的 ：沿 着 原 始 森 林 的小 路 ，绿 色 的 阳 百 中 “ ／
亮 ／ 红 的 忧 伤 流 淌 在 躯 茎 ／ 淀 在 根 须 ” 张 烨 《 原 上 的 鲜 沉 （ 高 向 日葵 》 ；绯 红 的激 情 燃 烧 殆 尽 于 天 际 ／ 蓝 不再 表 达 悠 ）“ 蔚 远 和理 念 ” 老 河《 汐 》 ；有 一 双 黑 色 的 眼 睛 想 穿 破 光 的 （ 潮 ）“
光在缝 隙里 流窜 。把 “ ” 阳光” 成 了“ 色” 他 在《 写 绿 。 我走 向 雨雾》 中则把雨写成 了蓝 色 ，蓝色的斜线 ，抽打在 幽暗的 “ ／
树 林 ， 仿佛 在 抽 打 一 千 支 手 杖 ”这 些 描 写 固然 有 背 景 （ ／ ， 条 件 色 ） 衬 托 的缘 故 ， 也 离 不 开 诗 人 直 觉 的作 用 ， 当时 的 但 是 瞬 间印 象 的记录 。 诗 中多处 出现 这类 描写 ：绿 色的洪 他 “ 水 ” “ 幽 幽 的雪 花 ” “ 色 的 星 ” 均 没 有 拘 泥 于 事 物 的 ，蓝 ，绿 ， 原 光 原 色 ， 是 忠 实 于 自我 的 独 特 观 察 和 内心 感 受 ， 意 而 有 改 变 了 色 彩 。 如 周 伦 佑 在 《 色 的雕 像 —— 给 一 个 青 年 再 黑
屏 障／ 有一 峰黑色 的欲望想刺毁 傲慢 的太 阳” 张瑞 君《 （ 爱
你 》 。忧 伤 ” “ 情 ” “ 望 ” 为 人 的情 感 ， 无 色 彩 可 ）“ 、激 、欲 均 也
言， 而诗人给其加上色彩 ， 更增加了其情感的含量 。
色 彩 用 来 表 达 观 念 或情 感 方 面 的 内容 ， 建 立 在 人 对 是 色 彩 的联 想 或 移 情 作 用 的 基 础 之 上 ， 通 过 过 去 的 经 验 、 并 记 忆 或 知 识 而 实 现 的 。 北 岛 的 “ 色 灵 魂 ” 是 通 过 烟 蒂 如 蓝 ， 上 飘 出 的 蓝 色 烟 雾 与 音 乐 而 产 生 的联 想 。 烨 的 “ 色 情 张 金 感 ” 自于 向 日葵 的 金 色 ，鲜 红 的 忧 伤 ” 是 “ 红 的 血 来 “ 则 鲜 液” 的移 植 。 这 种 根 据 特 定 情 景 、 定 事 物 而 产 生 的 色 彩 的 自 由表 特 达 ， 破 了 色 彩 象 征 的 固 定 含 义 ， 加 了色 彩 表 达
诗 情 的 打 增 随 机 性 、 义性 ， 多 留给 诗 人 较 大 的创 造 空 间 。 实 也 正 是 如 事 此 ， 一 种 颜 色 所 引 起 的 感 情 往 往 不 是 一 个 ， 是 成 双 成 某 而
养路工》 中写 的也是如此 ：黑色的溶液／ “ 在你手 中喷洒／ Ｉ
作 服 上 涂 一 层 沥 青 ／ 阳 光 也 变 成 黑 色 的 了／ 塑 着 你 的 连 雕 表情／ 色的／ 这 滚烫的溶液一样严 峻”改造原光 原色 、 黑 像 。 表 现 瞬 间 的 印象 ， 已成 为 这 批 诗 人 的 共 同 艺 术 信 条 。 似 西 Ｊ 写 《 子 》 “ 那 黑 暗 的 水 面 上 ，鸽 影 是 白 色 的 鱼 。 周 Ｉ 鸽 Ｉ ：在 ／ ”
志 友 写 煤 矿 工 人 ：脸 是 黑 的 ／ 是 黑 的 ／ 出 的 汗 也 是 黑 “ 手 流
对的 ， 其含义有 时甚至是相反的 。 如 ： 譬 绿色象征着 生长和
生意盎然 ， 在 西方 ， 色也 意味着嫉 妒 ； 色表示希 望 ， 但 绿 蓝 宗 教 画 上 作 为 天 国 的 永 恒 象 征 ， 蓝 色 又 是 绝 望 的 同义 但 词， 因此 “ 色 的音 乐 ” 即 是 “ 哀 的 音乐 ” 黑 色 ， 是 大 蓝 也 悲 。 既 礼 服 的 颜 色 ， 示 庄 重 ， 是 丧 服 的颜 色 ， 示 吊悼 ； 表 也 表 白色 ， 既表示 纯洁 善 良 ， 可 能是死 亡 。 色使 人感到 热情 、 也 红 勇
的／ 全身都 是黑的／ 只有笑 ／ 白的／ 是 白得 象窗外 的雪 一样 ／
闪 着 白 色 的 迷 人 的 光 芒 ” 前 者 是 鸽 子 飞 过 水 面 时 的 印 象 。 联 想 ， 者 是 煤 矿 工 人 刚 从 井 下 上 来 时 的 即 时 观 察 ， 经 后 并
主体的强化后 的一种创造 。 而廖亦 武写太 阳 ：黑色的太 阳 “
在 世 界 外 面 咆 哮 不 息 ”则 有 更 多 主 体 改 造 和 想 象 的 因素 。 ， 以 印 象 来 写 色 彩 ， 以 给 人 耳 目一 新 之 感 。 自然 的 可 大
敢 ， 到炽烈 的生命之 火 ， 想 但红色也可 以使人感 到愤怒 与 血腥……如此等等 。 自然提供给我们的每一色彩都孕育 大
着 无 限 多样 的 可 能 性 ， 供 我 们 作 更 为 自 由 的联 想 ， 里 ， 可 这
每一事 物都处在色 彩 的变化 之 中。 如 ， 例 人们 一般认 为草 是绿色 的， 然而若 眺望远方 的原野 ， 草却 不是绿色 ， 而是青 色； 再若受 到晚霞 的映射 ， 也能成 为红色或 灰色 。 可见 ， 色
关键是 诗人的主观情 志 ， 诗人 具有强烈的创造精神与 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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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晓： 色彩 的表 现 与诗 歌 审美 意 识 的深 化
的主体 意识 ， 色彩就 可以为你 所用 ， 到艺术创造 的 目的。 达 在 色彩 表现的对象与范 围的拓展 的同时 ， 色彩表现 的 手 段也 在不 断拓
展 。 色彩 不 再单 纯 限于 由视 觉感 官来 表 现， 而可 以用多种感 官来 交互 表现 。 人 的五 种感官各 司其职 ， 彩 ， 由人 的视 觉器 官感 色 是 受的， 这是常识 。 但仅仅以视觉感官 来领受 色彩 ， 时也会 有 现 了不 同于传统 诗歌 的变 化 ， 呈现 了繁杂 、 错变 、 朦胧 、 模
糊的美学特点 。
传统诗歌讲究反 映生活的真实性 ， 要求如实再现客观
物体的形 貌色泽 ， “ 映” 原则要求 下 ， 在 反 论 诗歌 中出现 的
色彩描绘 ， 往往 是明晰与单一 的。 诗人在创作时 ， 往往遵从 明确的主题 的制导 ， 由主题 的确定性 ， 相应 地带来 了色彩
的 明 晰 性 ， 致 色 彩 的 单 一 、 板 。 们 写 山 村 ： 红 山 寨 导 呆 他 “ 呀 ， 山寨 ，红 花 朵 朵 满 山 开 ；红 色 的 电站 建 山 崖 ，红 色 红 ／ ／ ／
显得单调乏 味。 如一首题 为《 木棉 花》 的诗 ， 写木棉 花之红 ：
“ 像旗帜 ， 红得耀 眼／ 火把 ， 的灼亮 ／ 朝霞 ， 像 红 像 红得辉煌 ／ 木 棉花啊 ， 英雄 花 ！三个 喻体均 属视觉 表象 ， ” 木棉花 的红 色 固然也得 到了强调 ， 给读者 的 印象十分概 念化 、 般 但 一
化 ， 少 必 要 的变 化 和艺 术 表 现 的 新 意 。 缺
的粮仓一排排 ，鲜红 的喜报像 云彩 ，火红 的山歌扑面来 ” ／ ／
（ 红 山寨 》 ； 钢 厂 ：甩 一 把 热 汗 炉 前 跑 呵 ，一 道 红 光 上 《 ）写 “ ／ 九霄 ，山 变 了颜 色 天 染 红 ，摸 一 把 地 面 都 把 手 烤 ” 《 钢 ／ ／ （炼
为了更好 地表现色彩 ， 青年诗人 打破 了单纯视觉感 官 的局限 ， 将五种感 官沟通起 来 ， 以其它 感官来 表现视 觉 并
内容 。色 彩 在 笑 ， 哭 ， 彩 像 银 铃 的 颤 动 ， 青 铜 器 的 轰 “ 在 色 像 鸣 ” 这 种 交 感 手 法 古 已 有 之 ， 代 诗 人 更 为 经 常 、 泛 地 ， 现 广
谣》； ）写西 沙姑娘 ：火热 的青春 ， “ 火热 的海浪／ 西沙 的风 ，
吹黑 她 的 面 庞 ；火 热 的劳 动 ， 热 的 阳光 ／ 根 竹 扁 担 ， ／ 火 一 磨
硬 她的肩膀 。 （西沙 姑娘》 这些描写 可说具有 一定 的写 ”《 ） 实性 ， 但从手法上看 ， 是对生活现象 的被动描摹 ， 出于作 是 者头脑 中对 主题 的一 意拢高 ， 时代精 神” “ 对“ 、 中心思 想”
的 明确 追 求 ， 而 对 生 活 （ 彩 ） 行 了过 度 的夸 饰 渲染 的 因 色 进 结 果 。 样 做 ， 而 失 去 了生 活 的真 实 ， 者 明显 感 觉 到这 这 反 读 种 色 彩描 绘 的 空 泛 与 概 念 化 。 种 主 题 支 配 下 的 色 彩 的单 这
一
采 用 了这 一手 法 ， 以表达
丰富 的感 官 内容 。 章德 益《日 如 潮》 一诗 中写 日出之光之色 ： 西部 ， 日潮／ 嘶嘶 的黄金 汁／ 潺潺 的紫铜 液／ 汇 奔
的桃花汛／ 沸滚 的 太 阳 血／ 高原 魂 与 边 士 心 的 横 流 这 里 写 日潮 ， 彩 浓 重 热 烈 ， 没 有 局 限 在 视 觉 范 围 内 。 色 但 除 了视 觉 ， 运 用 了 听 觉 与触 觉 ：嘶 嘶 的 黄 金 汁 ” “ 潺 的 还 “ 、潺 紫 铜 液 ” “ 滚 的太 阳 血 ” 这 样 写 ， 色 彩 带 来 了 声 响 与 、沸 。 给 温 度 ， 同 日出 时 那 阵 阵 喧 响 ， 声 中 写 出 有 声 ， 静 中 写 如 无 寂 出 流 动 与 炽 烈 ， 比单 纯 的 视 觉 表 现 更 为 深 入 。 这
抽取 ， 使色彩失去 了亲 切平 易的 自然美感。 新 时期 以来 ， 诗人们在 色彩 的运 用上 ， 努力抛 弃这种
表面、 皮相 的也 是省力 的被 动摹写 ， 其色 彩描写 服从 于 自 我心灵 表述 的需 要 ， 更趋 向于 内在化 与心灵化 ， 并使之 由 外部 走向 内部 ， 由浅层 进入 深层 。 如杨 炼在《 日朗 ・ 诺 血 祭》 中描写的 ：
用 殷 红 的 图 案 簇 拥 白色 颅 骨 ， 奉 太 阳和 战 争 ／ 供 用 杀婴的血 ， 割礼的血 ， 行 滋养 我 绵 绵 不 绝 的 生 命 ／ 一 把 黑 曜岩 的 刀 剖 开 大 地 的胸 膛 ， 被 高 高 举 起 ／ 数 心 无 旗 帜像 角 斗 士 的 鼓 声 ， 晚 霞 间 激 荡 。 在
其它感官可 以用来表 现视觉色彩 ， 视觉 色彩更可 以用 来表现别 的感 官感 受的内容 ， 色彩有 了更 多更广 的艺术 功 能 。 日本女作家铃木百合佩就 写过 ：母亲 们刺耳 的喊 叫 如 “
有 红 色 、 色 、 色 和 紫 色 。希 腊 诗 人 卡 罗 佐 斯 写 过 ： 我 蓝 黄 ” “
被色彩 ， 自己的嗓音所烧伤 ” 诗人们用色 彩表现其它感 被 。 官 的内容更为 广泛 。 如表现 听觉的 ：蓝水 兵／ 的嗓音纯 “ 你
这里 的色彩 同样是非 常浓烈的 ， 但却 不同与前文所举 对红 山寨 、 红高炉外 部色彩 的过度 渲染 ， 其色彩 已深 入到意象 内部 ， 具有 强烈的 主体意识 与心灵印痕 ， 而不是 对 自然风 光的仿造 与照抄 。 诗人 注重 的是 内心 的体 验 ， 以 审美情感的颤动来把握色彩 的表现 ， 中对血祭场 面的描 诗 绘， 是更为人 化 与主体化 了的 ， 诗人情感 与精神所 构建 是
的 崭 新 世 界 。 宾 说 过 ：颜 色 对 于 我 们 乃 是 表 现 我们 的 思 列 “ 想 的 武 器 ， 们 的 色 彩 不 是 漂 亮 的 色 块 ， 应 当 表 现 我们 我 它 的情绪 、 灵”０ 于诗人来 说 ， 色彩 也如血液 一样 ， 心 。对 这 应
得发蓝 ” 李钢 《 （ 蓝水 兵》 ； 高原
的天空燃烧 得 火辣辣 的／ ）“
金 红 的 喧 响 格 外 悲 壮 ” 张 烨 《 原 上 的 向 日葵 》 。 现 嗅 （ 高 ）表
觉的 ， ：太 阳辉煌 地把生命赐 给我们／ 如 “ 带着母体 的芬芳 ， 绿色的芬芳／ 吐出第 一个呼吸” 林 莽《 （ 生命的对话》 ； ）表现
触 觉 的 ， ： 日影 穿 过 瓦 罐 的鱼 形 指 纹 ／ 了一 个 世 纪 ／ 如 “ 花 终
于触摸到她腮边渐 次微 红微馨的热气” 宋琳《 （ 瓦罐》 。 ） 交感 的运 用 ， 宽 了色彩 的使 用范 围与审美 功能 ， 拓 同 时也使色彩的表现达到更 为丰富深邃 的层次 ， 色彩更好 使 地发挥表 达情感 、 造诗境 的作用 ， 彩语 言也 因此 成为 创 色 多功能的立体语言 。
从 内心深处涌流而 出， 不应是外部涂抹上去的 。 由于主体意识 与内心心理 的加入 ， 色彩的运用也必然
带 来 某 种 丰 富 性 与个 性 化 ， 色 彩 带 来 变 异 的 美 感 。 同 给 如
三、 色彩 美感 的嬗 变 与深 化
袁可 嘉在论 述西方现 代主义 文学时 指 出 ：现代 派文 “
学 的 主观 性 、 向 性 是 它 的一 个 重 要 标 志 ” ０ 现 实 主 义 内 。由
是杨炼 在《 日朗》 诺 中写《 午夜的庆典》 “ ：午夜 降临了 ， 斑斓
的 黑 暗 展 开 它 的 虎 皮 ， 灿 灿 地 闪 耀 着 绿 色 。 远 。 草 的 金 遥 青
芳香使我们感动 ， 水打湿天空” 这里面运用 了两组矛盾 露 。
修 饰 “ 斓 的黑 夜 ” “ 灿 灿 地 闪 耀 着绿 色 ” 这 种 色 彩 显 斑 ，金 。
向现代主义转型的新时期诗歌 ， 也体 现了这种 “ 内转 ” 向 的 特 点。 诗人在把握外部 世界时 ， 更强调主体精 神的张扬 ， 更 注 重主体情感 的渗透 ， 因此在诗 歌色 彩的美学 追求 上 ，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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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作 了某种 变异 ， 并产生 了斑驳 杂多的效果 。 种奇特 的 这 色彩表 现 ， 一改黑夜 的无光无 色 ， 给人 的印象分外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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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 江社会 科 学 ２０ 年 第 ４期 ０２
朦胧 诗人对诗的朦胧境界 的追 求 ， 使得色彩 的描绘也
显 得 十 分 朦 胧 （ 者 说 ， 色 彩 的 朦 胧 带 来 诗 境 的 朦 胧 ） 或 是 。
・ 科规 划 课题 成 果选 登 ・ 社
《 丛林 ……》 。 ） 不说 “ 黄色 的希望 ” 而说“ ， 麦黄色 的希望 ” ， 使这 里的黄色可见可触 ， 并与诗所描绘 的特定情景岸边 的
田野 相 融 合 和 谐 。 写 “ ” 写 “ 蓝 ” 是 把 海 的 蓝 色 与 不 蓝 而 钢 ，
如舒婷《 往事二三》 中写 的 ：桉树 林旋转起来 ／ “ 繁星拼成 了
万 花 筒 ／ 锈 的铁 锚 上 ／ 睛 倒 映 出 晕 眩 的 天 空 ” 把
诗 境 生 眼 。
头 盔 、 舰之 蓝联 系起来 ， 钢 ” 军 且“ 又使 人联想 到水兵 的意 志。 同样 ，茶 色”也具 体地把丛林的绿色落实到 了茶树 的 “ ，
青葱浓 郁之上。
置于“ 旋转 ” “ 映” 、倒 的组合关 系之 中 ， 色彩也 是“ 其 晕眩 ” 而不 可捕捉 的 。 胧诗具 有意念 的朦胧 和意 境 的朦 胧 ， 朦 这 意境的朦胧 较多 的是由色 彩的朦胧 、 惚所 造成 的。 岛 恍 北
表现色彩 ， 常把 色彩 置于流动 变化之 中， 常 由此 创 造 一 种 闪烁 不 定 的 诗 境 。 如他 在《 回答 》 中写 的 ：在 那 镀 金 的 天 空 “ 中 ， 满 了死 者 弯 曲 的倒 影 ” 在 《 限 》 ：河 水 涂 改 着 天 飘 ； 界 中 “ 空 的颜 色 ／ 涂 改 着 我 ”在 《 也 ； 陌生 的 海 滩 》 ：正 午 的 庄 严 中 “ 中 ，阴 影 在 选 择 落 脚 的 地 方 。所 有 的 角 落 ，盐 粒 凝 结 昔 ／ ／ ／
用 物象 色代 替色 相色 ， 在语 言上也有 省 简浓缩 的好 处。 一个词表现 了色彩 ， 同时 又表现 了色所依 附的物 体 ， 有
一
举 二 得 之 妙 。 “ 色 的 朦 胧 ” 既 写 出 “ 胧 ” 如 铅 的 如 铅 ， 朦 有 灰 白色 调 ， 有 铅 的 不 可 穿 透 性 ；铁 色 的 岩缝 ” 写 出岩 又 “ 既
缝 的铁 的色 泽 ， 表 达 了 岩 石 的铁 般 的 坚 硬 ， 而 扩 大 了 又 从
语 言表达 效能 。 由于物象 具有某 种不确定性 ， 会带来一 也
定 的模 糊 美 感 。
日的寒 冷 ，和一闪一闪 的回忆之 光 。这种光 与色 的流动 、 ／ ” 变幻 、 交错 ， 造成一种迷离 、 惚 、 糊不 清 、 以把握的境 恍 模 难
界 ， 好 地 烘 托 出 诗 的情 绪 氛 围 。 极
以上我 们讨论 了诗歌色 彩描绘 中的一些新 的表现手
法 ， 些 手 法 的 运 用 表 明 色 彩 描 写 正 在 日益 走 向 深 化 ， 这 诗
此后 的新生代诗人更是如此 。 车前 子也是 一位 善于使 用 色彩 的诗 人 ， 在《 一诗 中 ， 用 色彩 的变幻生 动地 他 镜》 运 表现 了少女 的特定心情 和神态 ：镜 中的雪是 淡淡 的蓝／ “ 忽
又 紫 了 ／ 中少 女 的 脸 庞 潮 红 ， 歪 的 绿 鬓 ／ 散 开 来 ／ 镜 压 披 柔
人对 色彩 的把握在 深入 ， 色彩 的内涵在增加 ， 色彩的表意 功能在扩 大。 种变化体 现 了审美 意识 的嬗 变与深 化 ， 这 诗
人 主体意 识不断强 化 ， 审美 观 照 的 领 域 在 不 断 拓 展 。 丹 罗
在评价提香的色彩时说 ，应该赞赏 的不 是悦 人的和谐 ， “ 而
是 色 彩 所 表 达 的 意 义 。 ０ 尔 也 指 出 ： 色 彩 只 有 变 成 形 ”贝 “
软的肩上蓝 影点点绿 影斑斑 ” 在 变幻
中体现 了色彩 的变 。
异 美 、 杂 美 。 的 《 花 》 诗 ， 彩 则 更 为 丰 富 ：宫 中美 繁 他 藤 一 色 “ 人 黑 发 摇 落 水 中 ， 簪 的 青 枝 绿 叶 打 听 着 雨 滴 。 晶 雨 语 玉 水
式之 时才有意义 。 ０ ” 诗歌 色彩描绘 也是 同样 ， 本身应 当 其 是令人愉悦的 、 和谐 的 ， 具有 自在美感形 式 ， 但其 主要 目的
乃 是 指 向 诗 的 意 义 的 表 达 。 有 这 样 ， 的 色 彩 美 才 具 有 只 诗
声清脆 ， 一溪墨绿 的春水兜 满脊背 。 朱栏上 玉手轻扶 ， 不胜
娇 羞 。 此 诗 色 彩 繁 杂 浓 重 ， 有 错 杂 而 朦 胧 的美 感 。 ” 具 由 色 彩 的 单 一 、 晰走 向 色 彩 的 朦胧 、 多 ， 再 现 向 明 杂 是
真正的价值 ， 并能保持 永久艺术魅力 。
注释 －
①⑧转 引 自周正 ：绘 画 色彩 学概 要》 山西人 民美术 出版社 《 ，
１８ ９ ６年 版 ， ｌ 、０页。 第 ９２
表现的转化 ， 是光 与色的生命 化 、 情感化 的结果 。 这种 色彩
的生命化 、 情感化 ， 还表现在 由于主体情感 的强烈 ， 以改 可
变客观物象的本来色彩 ， 而趋向于印象化 、 感觉化 。 此外 ， 以物象色代 替色相 色的 表达 ， 也使 色彩增 加 了 形象美与模糊美 。 日常生活 中， 人们 习惯于把 黄色说成 “ 金
黄 ” “ 黄 ”把 黑 色 说 成 “ 黑 ” “ 黑 ” 这 是 因 为 生 活 中 、桔 ， 乌 、墨 。
②黑格 尔： 美学》 《 第三卷（ ， 上） 商务印书馆 １８ ９ ６年版 ， ２２ 第 ８
页。
③ 阿 恩 海 姆 ： 艺 术 与视 知 觉 》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１８ 《 ， ９４年
版 ， ４Ｏ页 。 第 ６
没有纯粹 的色相 ， 人们 所看到 的颜 色 ， 都是依 附于具 象物 之上 的。 以说起某一 色彩 ， 以某一具 代表性 的物 象 的 所 就 色彩来 表述之 。 这对 于说者 ， 得之方 便 ， 于听者 ， 于理 对 易 解。 诗歌 中对 色彩 的描绘 ， 也采用 了这一 方式 ， 并更 主动 、 更有 目的而为之 。 样做 ， 这 除了可以使人易 于理 解接受外 ， 还可 以增加语言 的具象美 与可感性 。 此时引起读 者感官反 应 的不仅 是色相 ， 而且 是提供这 一 色相 的 自然物本 体 ， 使
人 产 生 对 潜 在 表 象 的 联 想 。 方 面 新 时 期 的 诗 歌运 用 得 更 这
④ 康 定 斯 基 ：论 艺 术 的 精 神 》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１８ 年 《 ， ９７
版 ， ３ 第 ７页 。
⑤见《 美术译 丛》，９ １ 第 ２期 。 １８ 年 ⑥转 引 自何新 ： 艺术现 象的符 号—— 文化 学阐释 》 人 民文 《 ，
学 出版 社 １８ ９ ７年 版 。 １４页 。
第 ０
⑦袁 可嘉 ：现 代 派论 ・ 美诗 论》， 国社 会科 学 出版社 《 英 中
１８ ９ ５年 版 。 １ 。 第 １页
⑨ 罗丹 ： 艺术论》 上海美术 出版社 １８ 《 ， ９８年版 ， ３ 第 ８页。
⑩ 贝 尔 ： 艺术 》 中 国 文联 出版 公 司 １８ 《 ， ９ ４年 版 ， １ １ 。 第 ６页
为普遍 。 如 ：麦黄 色 的希望 ／ 着岸柳 的绿茸铺 开 ” 张 例 “ 沿 （ 德 强《 光》 ； 海将 我 们 的雕像 铸 成钢 蓝 ” 郁 建 中《 春 ）“ （ 失 题》 ；南 方有 红色 的山坡 ， ）“ 南方有 茶 色 的丛林 ” 廖 亦武 （
责任编 辑 曾
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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